今日有降雨,白天晴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时天空终于飘下了细密雨雾,将行人斜斜织住。
楚琅正同傅斯言身边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就在刚刚,约定见面的两人进入了包厢,门被关得很严。
楚琅放不下心,恨不得连上菜的服务员也要拦下来盘问,但傅斯言身边的助理发现了他,犹疑地出了声:“楚总?”
他们喊沈朝为“楚先生”。
楚琅踱步的动作停下,收敛起表情回望过去。
“林助,你手里的是?”
包厢内。
沈朝心悸地看着桌上的菜品,他能猜得出常年生病的人口味都会很淡,他们脆弱的肠胃通常消化不了什么油腻的食物。
但傅斯言的身体或许要病得更严重,助理替两人点了两份菜,每份菜都仔细分了开。
但即便如此,对方晚餐依旧用的不多。
沈朝口味是要重一些的,苦一点辣一点甜一点都没有关系,就是怕淡。
但口味上沈朝也可以让步,可气氛却实在算不上热烈。
傅斯言连喝粥也断断续续,沈朝这边的肉粥早一骨碌喝完,那边才刚刚啜了两口。
自己的碗已经空掉了,沈朝面色羞赧。
好在傅斯言不喝粥的时候也在注意着他,清俊男人微微笑起来:“楚先生,是不合胃口吗?”
“行,行!”沈朝原先还在埋头用勺子刮着碗壁玩,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对方开了金口,连连点头,“味道好。”
傅斯言不再喝粥了,沈朝算着男人动了几次筷勺,或许五次都没有?实在是有够节制的。
但之前虽说每动一次筷勺后要过好一会儿才接下一次,可现在男人彻底放下餐具,双手交叠在一起坐着,沈朝心里又有点发毛。
是要开始说正事了。
果不其然,傅斯言道:“楚先生,我这边一切由您的便。”姿态很规矩,态度也完全挑不出错。
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哪件事。
沈朝托起下巴,思绪凝在对方苍白的像柳枝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平心而论,他们俩都算不上是市场上的优质选择。
傅斯言虽家世高贵容貌出色,但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身体,菜也不多吃,生命看起来很没有保障。
他呢,更不算好,要学历没学历,文盲一个;要钱也没钱,家里还负债呢;之前是个傻子,现在则是个被野魂篡了身子的正常人,但条件一塌糊涂。
“和你约会三次,”沈朝回答飞快,“如果三次我们都没有不满意,我们就继续走下去。”
“好。”傅斯言不再说话,也没有问沈朝这次对他的评价。
晚上七点,晚饭连同约会全部结束。
雨还在下,沈朝看起手机,半小时前,楚琅给他发了信息说回去加班。
回家的路程便由傅斯言他们来送他。
走出宴会厅,门童已经将车停在门口,司机也伸好了滑坡,等待着主人的入座。
刚出酒店大门,被冷风一激,体内原先还昏沉沉的病气陡然散去,沈朝打了个颤。
他正想快步上车,忽觉身旁的轮椅速度一顿,然后随着慌张脚步的响起,傅斯言用力咳了起来。
一开始是忍耐的咳,然而之后便越来越急促,如翻天覆地,连原先苍白的脸颊都泛起潮红,贴在男人颧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