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smells.
树皮表面覆盖着叶脉一样交错的丝状粘液,地上则是每踩一步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柔韧脚感——像是走在牛的胃里。
当然,我的意思是,就连味道也很像。
实验室的入口进来后是成片的森林。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否走对了方向。
以及走了这么久,既没有怪物,也没有印象里掉进来的小男孩。
散发着淡淡腐烂气息并混杂着发霉味道的空气让我止不住想要作呕,嘴唇干燥变硬的角质告诉我我的身体正在缺水,体感则告诉我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甚至是两天。
我并不怕什么印象中已经不记得的怪物,只是地面和树木表皮如出一辙的湿黏触感实在不适合就地躺下睡一觉。
我在第一次感觉到饥饿的时候开始意识到,我可能一直在原地打转。从那会儿起我每隔三五步就会在附近最粗的一棵树上做一个记号,用我的…某种无法言明的超能力。
坏消息是我果然在原地绕路。
好消息是,当大部分树上都能看到我做的记号之后,视线中的树木逐渐变得稀少,并且远处依稀看得到房屋轮廓。
“啊——”
在我终于接近那栋big house的时候,尖锐的叫声差点穿透我的耳膜。
我下意识放慢了时间,快步走过去,一名短发的女性正扒着游泳池的边沿。她身后的泳池底则站着一只像是被扒了皮、只有肌肉组织裸露在外的奇塔瑞人,正伸着挂满粘液的胳膊拽着她向下。
我把她放上来,同时试图拧掉怪物的脑袋。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我知道我又在流鼻血。这似乎是使用超能力的副作用。
至于新的超能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我只记得看剧的时候女主角的超能力和神盾局特工里的震波女类似,好像是隔空操纵之类的?不过之前在树上做标记的时候,伸不伸手,睁不睁眼的都不影响超能力的运作。
具体操作的话,大致是想一下就可以?或者说在潜意识里想一下?
总之,我想让树干上出现凸起来的树瘤,树皮真的鼓起了足球大的鼓包。
现在我想把面前的这个女生整个放在泳池边沿外面,也想让池底怪物的头和躯干分离。
只是不知道第二个为什么没能成功。
怪物发出沙哑的嘶鸣,紧接着三两步跳出泳池向反方向逃离。短发女生则趴在我面前,劫后余生,大口地喘着气。
“你还好吗?”
她看起来脏脏的,我不是很想伸手扶她。
“呼、我..呼、你..”
我有些为难:“你还有力气爬着站起来吗?”
“yah..yah…”她继续喘着粗气,最终爬一样的站起来。
“这里是你家吗?”我才不在乎这里是谁家,问出口只是为了接下来想问的话题铺垫。
“不是的,”她看着我,像机器人一样输出回答,“这是史蒂夫家,我们今天在这里开派对”
“哦”,我朝着映着影子的玻璃门走去。
史蒂夫家。
狗屎,叫史蒂夫的美国人是不是太多了。
既然怪物是逃走的,它应该不会再返回,门外那个女人要离开也好,留在原地也好,跟我都没有关系。
我快要渴死了,也快要饿死了。
这个叫史蒂夫的人家里还蛮有钱的。
灯打不开,当然也没有电。我遗憾地把视线从大屁股电视上移开,继续在挂着蛛丝般絮状物的冰箱里翻找。
“滋-滋——滋—”
冰箱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我眼疾手快地将整条胳膊伸到最里,把一整层的东西都搂了出来。
易拉罐叮铃咣啷互相碰撞,砸在地上却没有特别得响,甚至跌落的纸袋和塑料盒几乎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