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着写着“I LOVE NEWYORK”的鸭舌帽坐在星巴克,吧台下的腿也许抖出了残影,但我心中的焦虑丝毫不减。
如果我死了。
如果埃斯佩兰萨死了。
我会怎么样?
回到什么时候?
所以一切又要再来一次?
下一班飞往马德里的飞机还有半小时检票,七小时航程后我还需要再坐几小时火车到达塞维利亚。
我为什么不暂居在马德里,或者其他有机场的城市呢?
我为什么不早些辞职呢?
我为什么不留在纽约呢?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左手拇指指甲被我咬裂开,血液在舌尖泛着咸湿的腥味,合着痛觉一起被我的焦虑和身体里一直感受到的剧痛遮掩,一如被我轻易忽略的,搭在我右肩的手。
我把我自己卖给了已经不存在的神盾局。
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但这事说来话长。
而且我没有什么时间说。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隔着玻璃看着医疗室里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娜塔莎对着站在一旁的男人说。
“我也这么以为的,”尼克弗瑞抱着臂,墨镜下的左眼感到一阵搔痒,“上次这个女人站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离死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我坐在离他们更远一点的地方,脑袋里只有水在汪啷汪啷地晃。
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本书吗?
那作者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
“我假设你并没有亲人,”手术结束之后娜塔莎走了过来,我知道她一定看过我是孤儿的档案了,“但血液检测显示你们几乎共享同样的基因,你能告诉我亚欧混血是怎么拥有一位相差十几岁的欧美人种双胞胎的吗?”
好了,这下他们要污蔑我是实验室产物了。
“为什么总是你?”我已经不再是斯嘉丽约翰逊的粉丝了,“鹰眼呢?其他的神盾局特工呢?在机场抓了我的希尔呢?”
我当然可以什么都不说,我能感觉到另一个我的意识正在逐渐恢复,我只要沉默着等待自己醒来,静止时间后就可以再次离开,像我上次从尼克弗瑞还有科尔森眼前消失那样。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让我像是人体立柱一样钉在这儿,钉在我脚下的这块金属地面上。
——如果我再度离开,我依然会再度回到这里。
回到所谓的主线,这些超级英雄特工反派的故事里。
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我,我愈来愈坚信我现在在一本书里。
走到结局。
让我走到大结局。
我张开嘴,把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哇啦啦像宿醉醉汉一样呕吐出来。
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