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拉王国的殖民史诗始于亚特兰星的海岸线。
最初,这里是一个以渔猎为生的海边聚落。日出时分,渔民们撒网入海;日落时分,他们满载着银鳞鱼归航。
这种与海洋的共生关系,最终演变成了跨越星际的殖民传统。
他们崇拜的海洋神祇,相传最初是一位拥有湛蓝眼眸的女Alpha。
古老的壁画上至今保留着她的形象:海藻般的长发间缀满珍珠,手持三叉戟的身影在浪尖若隐若现。
渔民们至今出海前仍会向她的神像献上第一网捕获的银鳞鱼,这个传统大迁徙时代也未曾落下。
沿海的巨石阵上还能辨认出早期海克拉人刻下的祷文:"愿蓝眸女神指引我们找到鱼群的踪迹"。
这些被海水侵蚀的古老文字,见证了一个渔村如何逐步发展成纵横星海的文明王国。
如今,在王宫正殿的深海蓝晶地砖上,每当星光以特定角度照射,便会在地面投射出一幅完整的星图。那些粼粼波光中,隐约可见已被征服的七十六个海洋世界的坐标。
丹妮莉丝推开阁楼窗户换气时,突然发现窗框缝隙中嵌着半片闪耀的金属花瓣,来自潮汐广场那尊海洋神像的残片。
那尊由海底宝石和珍珠打造的神像,在占领市政厅的战斗冲突中被波及,爆炸化为碎片。
她轻轻把它按进花盆,与罗勒种子埋在一起。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蜂蜜奶油香气,烤炉"叮"的一声脆响,宣告着点心已经烤好。
贝壳门铃几乎在同一时刻清脆响起。
羌芙的反应快得惊人,铃声未落就已冲到门前,最近感应水母似乎不太灵光,总要踩上三四下才会慢吞吞地开门。
随着门扉开启,一阵混合着消毒水气息的波斯菊香扑面而来。
身着灰呢大衣的青年摘下猎鹿帽,栗色发梢还残留着手术室无影灯的冷光,他领口银链上坠着的红宝石徽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三位来自不同时空的旅人,就这样在蜂蜜与消毒水味的奇异香气中完成了命运的汇合。
丹妮莉丝摆上刚出炉的可丽饼和黑咖啡,亚历山大抬眼的一瞬,目光在她脸上微妙地停顿了片刻,随即又垂下眼帘。
本来羌芙给他发的消息是下午一点见,但现在却已是日暮时分。
“抱歉,刚下手术,我是亚历山大·舒茨。"青年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显然好多天没休息好了。
"舒茨...舒茨?!"银匙"当啷"一声从丹妮莉丝手里滑落。她即使再没有常识也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姓氏,正是迪赛帝国皇族的姓氏。
"你是皇族?!"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丹妮莉丝震惊地扯着羌芙囔囔,“这位才是真皇族,把我们都秒了!”
羌芙目瞪口呆,她手中的草莓慕斯抖成帕金森晚期,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亚历山大眼疾手快地扶住手肘。
"免礼平身。"亚历山大憋着笑说。
谁能想到好铁铁竟是帝国神秘皇子!这玛丽苏剧情来得猝不及防!
亚历山大修长的身形在晨光中投下利落的剪影。
一米八几的Alpha配上端正俊朗的五官,连窗边掠过的白鸽都仿佛刻意为他停留,羽翼间漏下的光斑在他肩头跳跃,活脱脱是从三流小说里的男主剪影插画。
"叫我亚历山大·埃文斯就行,"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链晃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战地医院的社畜外科狗。"这个自称瞬间打破了刚才的梦幻氛围。
一提到工作,这位优雅皇子瞬间现出原形:"你们知道吗?这破战争让老子工作量爆炸!现在看到断肢就想吐,那些Alpha伤员简直是行走的医学奇迹!"
他的声音逐渐癫狂,"断了胳膊接上就能继续干架,肠子流出来还问什么时候能归队!”说到最后,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活像个被工作逼疯的社畜。
丹妮莉丝和羌芙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
亚历山大越说越激动,初见时的精英形象碎了一地,活脱脱是个被工作逼疯的暴躁打工人。
亚历山大扯出一个疲惫的苦笑:"呵呵,知道干我们这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就是干我们这行。"
他整个人散发着萎靡不振的气息,突然仰头灌下那杯早已冷掉的苦咖啡。随着喉结滚动,颈侧密集的淡红色抑制剂针孔若隐若现,那分明是长期过量注射的痕迹。
“ABO医疗体系有个致命bug:伤员在剧痛中会无意识地释放攻击性信息素。"他指了指自己颈侧的针孔,"所以我们不得不像给机器加润滑油一样,不停地往血管里灌抑制剂。"
羌芙瞳孔地震,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瓷盘上。
什么把之前救了她好几次的神秘军医穿越者,变成了眼前这个颓废暴躁老哥
她深吸一口空气:原来是浓浓的班味。
"小哥哥没考虑过回家继承皇位吗?"
丹妮莉丝的光脑已弹出皇室族谱全息投影,"您那位主战派的姐姐上周刚炸毁一个偏远星系对吧?而您这位和平主义皇子......"
"正在被十二个兄弟姐妹联合霸凌。"
在迪赛帝国建国初期,"开拓派"与"守成派"的博弈如同恒星与行星的角力。
目前星际资源已惊人的速度枯竭,然而科学家还未开取到可持续消耗新能源或掌握再生能源技术。开拓派这头贪婪的星兽靠着不断吞噬着更多疆域维持帝国统治,而守成派则如同濒危物种般逐渐绝迹。亚历山大所坚持的和平主义立场,宛如1949年加入国军。
因此,他在好战成性的皇族里就是个异类,亲戚们都不待见他,他最害怕的就是宫廷宴会,亲戚们举着盛满鸡尾酒的水晶杯,对他投来的目光比宇宙背景辐射还要冰冷。
丹妮莉丝一脸虔诚:"从今天起我每天烧香拜佛祝你继承皇位。"
"苟富贵,勿相忘。"羌芙赶紧接茬。
亚历山大无奈摇头:"我每天做梦都在想登基.……."他顿了顿,自嘲道:"与其指望这个,不如整点云南菌子来得实在。"
他突然放下咖啡杯:"其实..."
亚历山大看向丹妮莉丝,"我们是帝国附中同届同学,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
"那个...西方人长相在我们东方人眼里确实容易脸盲啦!"丹妮莉丝眼睛亮亮的,"要是早知道您就是尊贵的皇子殿下,我肯定天天去您的面前刷存在感!"
"准确说是全校都认识你,你谁都不认识。"亚历山大嘴角微扬,"当时拉斐尔和盖娅·斯图整天围着你转。所有塞你课桌的情书,当晚就会出现在垃圾场。"他轻敲杯沿,"被抓包的还要被盖娅拉去决斗场。"
"我说呢!我长这么好看居然没人追,太离谱了!"丹妮莉丝恍然大悟,多年谜团终于解开。
“说起来,拉斐尔那小子整天在我耳边'丹妮长、丹妮短'的,他不是Omega吗?偏偏喜欢围着你转。”
"你和拉斐尔很熟?"丹妮莉丝狐疑地盯着亚历山大,想起那个作精背刺O就来气,居然造谣她媚A狂魔,格局太小了!
不是,和一米八的大男人手挽手上厕所真的很奇怪吧!不陪他上厕所就绝交的说法真的很癫啊!还是无法理解男Omega也可以做厕友的世界!
"嗯。"亚历山大优雅啜了口咖啡,又恢复了温柔军医形象,红宝石袖扣突然折射出皇室全息家徽,"他是我妹妹,皇位第七顺位继承人。"
"......"
"全名拉斐尔·舒茨。当时我们都用化名上学,避免麻烦。"
丹妮莉丝表情瞬间凝固。她缓缓松开攥紧的裙摆,指尖微微发抖。
那个被她拉黑所有联系方式、在毕业典礼上放狠话老死不相往来的作精O,居然是...皇族?
她机械地搅拌着咖啡上的奶油。
原来当年拉斐尔说的'让你后悔'不是中二病发作,皇族确实能让冒犯者“被失踪”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封被她随手丢弃的"绝交信"上,那个曾被当作中二病产物的火漆印,此刻在记忆里清晰得刺眼:展翅的帝国鹰徽。
她打开光脑,忙搜拉斐尔·舒茨的词条,最新的一篇迪赛帝国官方晚间新闻正是:"七皇女拉斐尔殿下今日下令处决了十二名海克拉贵族..."
画面里熟悉的作精O正优雅擦拭枪管。
"妙啊。"丹妮莉丝突然笑出声,蓝眼睛里写满生无可恋,"真是太妙了。"
当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狠话在脑海中炸响,她现在恨不能穿越回去,亲手掐死那个口无遮拦的自己。
再见了迪赛帝国,彻底销号退游。
等等…海克拉还安全吗?
三人的谈话渐渐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