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低头看见他银腰带扣反射着她们的脸,像枚被冰冷扭曲的结婚戒指。
"您的心跳吵到我了。"希尔曼忽然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
她抿了抿唇没接话,转头望向窗外翻飞的雪幕:"这暴风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他嘴角拽起讥讽的弧度:“要不是您非要步行回家。”
“绿色环保嘛…”她嘟囔着,指尖突然钻进他的指缝,冻得发红的手指像五尾滑溜溜的小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希尔曼触电般收回手,掌心沾了些她的百利甜香,光屏蓝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冰冷的星河:"副官十分钟后到。
“好吧…”丹妮莉丝嘟囔着,小皮鞋一点一点,环顾电话亭四周寻找新乐子。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电话亭玻璃上,背对着希尔曼,描绘着玻璃霜花。每一次呼吸都在上面融化出转瞬即逝的月亮。
她问:“你怎么这几天那么多伤口呀?”
“处理几只小虫而已。”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解着制服纽扣,冰冷金属擦过指腹未愈的灼伤。
她没有继续追问。那轻描淡写的"处理几只小虫"背后,不知掩埋着多少血淋淋的惨剧与亡魂。
丹妮莉丝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回头,瞪大眼睛:“长官你是要把衣服给我穿吗?”
“怕您冷死。”希尔曼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回复。
丹妮莉丝湛蓝色眼睛如开满的新月,浅得像是只有女巫才能拥有的虹膜。
她突然扑过来的动作撞到了希尔曼右腹的缝合伤。
肋骨的骨裂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喉间立刻漫上铁锈味,希尔曼倒吸一口冷气:"您这是...投怀送抱?看来冻伤已经影响到大脑了。"
"长官你对我太好啦~"她毛茸茸的金发扫过他下巴的擦伤,带着百利甜的香气。
希尔曼睫毛微微颤动,喉结滚了滚,那些没说完的话,混着血腥气咽回了喉咙。
他盯着玻璃上凝结的冰花,任由她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垂落的左手虚悬在她腰后。
塞西尔的悬浮车撞破雪幕,轮胎在冰面擦出尖锐的啸叫。
他推开车门的瞬间,瞳孔骤缩。
他的铁血上司,希尔曼·弗朗,那个在克洛伊战场被称作“人形兵器”的Alpha,此刻正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将那位金发少女圈在怀里。
更荒谬的是,少女整张脸埋在他的军装外套下,只露出一截泛红的耳垂。
而希尔曼的嘴角仍挂着那副讥诮的冷笑,却任由她汲取温暖,手臂收紧到几乎是在拥抱,军装袖口被血浸成暗红。
希尔曼把外套披在丹妮莉丝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她的脸。
“你慢了。”
希尔曼的声音比亚特兰的风还冷,塞西尔却注意到:他的长官没松手。
塞西尔简直是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此刻他还是绷住了帝国军人的形象。
“我的失职。”
积雪浸染着铁灰色硝烟,履带碾碎的海克拉国徽残片在冰层中闪烁,宛若冻结的蓝色泪滴。
"怪不得长官你早出晚归一天天神神秘秘!"塞西尔跳下车就嚷嚷起来,“居然在占领区泡Omega!帝国军规第七条……”
他突然猛吸一口气,瞳孔地震,Alpha本能让他腺体一紧,在浓烈的硝烟与血腥气中,竟然缠绕着一丝甜美的Omega信息素甜香。
“百利甜味!”塞西尔的表情像是同时目睹了敌军投降和食堂改善伙食,“你俩不会已经…”
希尔曼的剑"铿"地出鞘三寸,金属冷光映出他下巴的擦伤。
"停止你愚蠢的想象,"他冷冰冰地截断,指节捏得咔哒响,"或者我帮你物理闭嘴。"
塞西尔充耳不闻,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其实我想说的是…长官你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好嫉妒,我也想!”
话音未落,他一个猛虎扑食冲向希尔曼的军装口袋:“让我鉴定下敌方糖衣炮弹的威力…”
希尔曼的口袋里是丹妮莉丝留下的牛皮纸袋包装的巧克力。
希尔曼侧身一闪,牵动了腹部的伤,但动作依然快如闪电剑尖挑起冰棱“啪”地击碎车顶探照灯,玻璃渣哗啦淋了塞西尔满头。
金发军官懒洋洋倚着磁轨炮,“咔嚓”咬了口苹果,鼓起的脸颊瞬间削弱了军装的肃杀气。
“上周弄丢机密文件,这周想加个偷窃军需的罪名?“他慢悠悠咀嚼,“需要我帮你预定军事法庭的下午茶位吗?特等席,带手铐的那种。”
“喂!那是意外!”
“确实。” 希尔曼三两口啃完苹果,核“咚”地精准砸到塞西尔的咖啡杯上。
塞西尔手忙脚乱地死死护住杯子:"这是Omega的爱心!是神圣的战场补给!
丹妮莉丝临走前给他两一人赠予了一杯手磨咖啡。
希尔曼灰蓝瞳孔在灯光下眯成缝:"能把咖啡泼进将军的机密文件,又把自己反锁在档案室四小时,你应该送去敌营当秘密武器,也算为帝国胜利做贡献了。"
刚从帝国军校毕业的新生队列里爆出压抑的笑声。
塞西尔气急败坏地掏枪。
希尔曼指尖抚过光滑的牛皮糖纸,灰蓝瞳孔倒映着漫天冰雪,"第三装甲师正在清理皇陵区,你如果想见omega,不如去替他们捡骸骨。"
远处集合哨刺破风雪。
他披风翻卷钻进军车:"45分钟后宴会,别迟到了。"
门关上的刹那,塞西尔看见长官把什么塞进了口腔,是止血用的纳米凝胶,那种东西尝起来像腐锈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