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一上车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救援车的门锁被他咔哒落下。
“好久不见,”他优雅地拖长尾音,扬起苍白的下巴,却在嗅到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时骤然变色。
他嗓子如同被鸡被扼住脖子,发音变得古怪而尖锐:“你的信息素…”
“这是什么味道?”他一把抓住丹妮莉丝的手腕按在车厢壁上,金属墙壁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料刺入脊背。
即便同为Omega,拉斐尔的身高仍然比她高一个头。
整个人撑在丹妮莉丝身上的时候,完全笼罩了她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企图将她身上白兰地味理解为战火烟灰带来的错觉。
可是强烈的、侵略性的气味咆哮着,嚣张地宣告眼前这个Omega属于另外一个Alpha。
“你被标记了?!”他瞳孔紧缩,嗓音干涩而尖刻,目光尖锐却带着几不可察的惶恐,“你让哪个杂种碰你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丹妮莉丝拧动着手腕,细微的疼痛让她紧缩眉头。
“我还有个朋友不知道在哪?我要去叫人救她,现在没空陪你发疯。”
凛冽的、令人呕吐的白兰地气息霸道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拉斐尔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发痛,呼吸进气管的白兰地香,犹如细密尖锐丝线割据心脏,以致分崩离析。
“朋友?”他冷峭地开口:“你的那个不要脸的情人Alpha吗?”
拉斐尔指尖抚过她凌乱的发丝:“如果那个贱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下令处死他。”
“你吃错药了吧?”丹妮莉丝莫名其妙,无语得一时都忘了挣扎。
拉斐尔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变态模样?
虽然中学时,他有时候也挺古怪。
他咬着牙,手指划过抑制贴边缘,动作轻柔得像在拆炸弹,却在看到齿痕的瞬间失控地完全撕开。
撕开金属声音像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新鲜咬痕在苍白的后颈上红得刺眼,像雪地里被人踩碎的浆果。
被犬牙咬破过的腺体刺入眼帘,张牙舞爪地冲进他的视网膜。
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仿佛看到的不是咬痕,而是一把捅进自己腹腔的刀。
拉斐尔死死盯着那个带着齿痕的腺体,突然,表情松弛下来:"还好临时标记..."
他突然俯身,犬齿危险地抵上她后颈的腺体。
冰镇青苹果酒的气息骤然炸裂,酸涩的果香混合着酒精的凛冽在车厢里暴烈地弥漫开来。
"正好..."他的舌尖恶意地掠过那个咬痕,"帮你去掉野狗的标记。"
丹妮莉丝感受到犬牙正在危险地深陷皮肤,Omega浓烈的信息素如毒蛇吐出芯子,妄图突袭后颈腺体,她突然意识到拉斐尔居然想标记她。
她猛地用手肘顶开他:"你疯了吗?"
后背撞在车门上发出"砰"的闷响。
拉斐尔踉跄着撞上对面的座椅,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是碎冰坠入香槟杯,冷得让人发颤。
"那个贱种Alpha可以..."他忽然拔高的声线像指甲刮过水晶,"我为什么不行?"
车外飘落的雪花突然变成尖锐的冰晶,噼里啪啦砸在车顶。
"哈!"丹妮莉丝气极反笑,"中学说'Omega之间要互相帮助'所以非要跟我挤一个更衣室的人是谁?"
“一下子又要和我做闺蜜,一下子又要和我做情人,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丹妮莉丝搓着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眼神像在看一个突发癔症的精神病患者。
莫非他这几年去精神病院进修了?
拉斐尔的心跳忽然凝滞,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几秒钟后,所有失控的情绪被完美收束,他面无表情地整理西装的褶皱,又变回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皇室典范。
"离开我的庇护,”他坐在椅子上,优雅地交叠双腿,尖细下巴微扬,“你过得可好?"
"托您的福,"丹妮莉丝露出一个从希尔曼那里学来的讽刺的假笑,"离开您的伞才知道,原来外面根本不下雨。"
空气骤然凝固。
拉斐尔的表情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不是我传的。"他埋头理了理领结,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丹妮莉丝蹙眉。
"那些伤人的话..."拉斐尔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戒指,"不是我本意。"
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车厢的暖气里。
丹妮莉丝微微偏头看他,一缕金发垂落在她的耳畔。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久到拉斐尔开始略微紧张地用指尖敲打座椅扶手。
"过来。"她突然轻声说,手指在身旁的座位轻轻点了点。
"干、干什么?"拉斐尔怔愣一下,嗓音不自然地拔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丹妮莉丝没有回答,只是又拍了拍座位。
拉斐尔抿紧嘴唇:"刚才不是你急着推开我吗?"
话虽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往她那边倾斜,最终不情不愿地落座。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重量突然枕上他的膝盖。
丹妮莉丝像只倦怠的猫科动物,自然而然地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姿势。就和中学时代无数个熬夜看小说后的清晨一样,她总爱枕在他腿上补觉。
人的大腿可比冰冷课桌躺着更舒服。
她的发顶正好抵住他的腹部,温热的呼吸透过西装面料渗了进来。
拉斐尔的呼吸骤然停滞,整个人僵直,眼眶不知为何竟然有些酸涩,指尖都克制不住有些发抖。
年少时的旧梦如洪水般涌来,此刻融化在眼眶里,将落未落。
"别乱动..."她含糊地嘟囔着,声音已经带上了睡意,"借我靠一会儿..."
丹妮莉丝发丝间还沾着爆破后的灰尘,却在贴上他熨烫笔挺的西装裤时,散发出某种令拉斐尔喉头发紧的甜香。
拉斐尔凝视着她恬静的侧脸,神情近乎虔诚。当她的呼吸变得绵长,那修长的手指才小心翼翼地落了下来,轻轻拂开她额前散落的金发。
指尖无意识地在发丝间流连,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扬起的弧度,一向苍白矜傲的面孔也变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