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亓沅抿了口水,青柠的酸与涩在舌尖蔓延,“我也遇到了,两回。”
说着她抬手比了个“二”,腕间的理查德米勒在夕阳下折射出低调流光。
“天!”薛小雨夸张地捂住眼睛,“不行,我要被亮瞎了!这表得七位数吧?”
她紧紧握住阮亓沅的手腕细细欣赏品鉴一番后,发自内心感慨道:“还好你当年错过了柳学长……”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何慕晗把相机包往座位上一放,金属镜头在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累死我了,”她一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边说,“今天跟拍了一天会议,那些领导讲话跟念经似的。”
何慕晗现在在男朋友的工作室上班,一天天的累的跟孙子似的。
她灌了大半杯冰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桌子:“对了,下个月有空不?”
“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没看校友群?”何慕晗翻出手机群聊,“在临城有个校友会活动,据说柳……”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紧急刹车,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阮亓沅。
“安啦,我们沅沅都见过柳逸帆了。”薛小雨淡定地搅动着杯中的吸管,“群里都在传,这次活动柳大神也会来。”
“什么,你已经见过面了?”何慕晗瞪圆了眼睛,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嗯,两次。”相比面前两人的惊讶,当事人表现的极其镇静,“巧的是,两次纪知聿都在场。”
“哇哦——”薛小雨拖长了音调,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你老公……知道当年你暗恋过柳大神的事吗?”
阮亓沅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应该…不知道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目光飘向窗外摇曳的紫藤花。
“那——”何慕晗再次凑近,“那下个月的校友聚会,你还去吗?”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连空调运转的嗡嗡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去啊,为什么不去?”阮亓沅抬起头,耸了耸肩故作无所谓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去显得我多心虚似的。”
薛小雨和何慕晗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嗅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的气息。
“就是!”薛小雨猛地拍桌,震得杯盘叮当作响,“我们沅沅现在可是明华医药的少奶奶,该心虚的是某些人才对!”
她故意掐着嗓子,模仿着豪门剧里的腔调。
“薛小雨!”阮亓沅抄起餐巾纸砸过去,耳尖却悄悄红了,“你是不是又通宵追那些狗血言情小说了?”
她语调里带着几分被调侃后的恼羞成怒。
窗外,一阵风过,紫藤花枝轻轻摇曳。
几片花瓣随风飘进窗内,恰好落在桌上,三人笑闹成了一团。
时间带走了许多人,又带来了许多人,但是很幸运这帮损友一直都没走散。
是夜,阮亓沅蜷在客厅沙发一角,刚吹干的长发还带着洗发水淡淡的无花果香。她看着电视,无意识蹭了蹭手臂,皮肤却泛起一阵异样的刺痒。
蹙眉撩开真丝睡衣的袖口,借着落地灯的暖光一看,白皙的臂内侧和胸口处已经浮起一片淡红色的疹子,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晚餐喝的菠萝冰奶里面含有酒精。
她赤着脚快步走向玄关的储物柜,打开药箱,常用药盒七零八落地散在台面上。她翻出弗雷他定的空盒,铝箔板空空如也,只剩一张孤零零的说明书。
指尖在通讯录上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抵不过这一阵接着一阵、不断撩拨她心绪的痒意,拨通了纪知聿的电话。
“喂,你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车轮碾过柏油路的细碎声响,混着他略显疲惫的低沉嗓音:“嗯,在路上。”
“可不可以帮我买一下弗雷他定片,家里的药吃完了。”她抠着睡衣纽扣,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好像学生时代害怕被体罚的乖学生。
“好,”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了两秒,“你吃什么了?”
他问得随意,但阮亓沅能想象到他此刻微微绷紧的下颌线以及不怒自威的严肃表情,怎么到哪她都是只食物链底端的“鹌鹑”。
“不小心喝了带酒精的饮料,”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又小声补充,“就一点点……”
“严重吗?”他的语气骤然收紧。
“不严重,酒精含量不高,就是身上起了点小疹子。”她低头蹭了蹭发烫的手臂。
听见电话那头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传来他低声对司机说的话:“老陈,前面药店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