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被仆从催促多次,才缓慢地挪动脚步,出了那扇大门。
*
夜里,孟如珠来看林白的伤势。
在小侯府,因为林白的特殊身份,他有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这几天就待在屋子里面养伤。
林白溺水被救起后,喝了几碗姜汤驱寒,第二日就没事了。但额头上的伤颇为严重,敷了许多草药,如今也只是堪堪结痂而已。
见孟如珠进屋,林白勉力从榻上撑起身体,要下榻给他行礼。
孟如珠忙快走几步,把他摁在榻上,不满道:“都伤这么重了,不许动来动去!”
林白脑袋上包着纱布,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轻声说:“好,林白听小侯爷的。”
孟如珠与他说了两句话,又频频去看林白的纱布。
“小侯爷,”少年发觉了,停顿了一下话语,才低低问:“是担心我脸上留了伤疤,不好看了吗?”
“怎么会?”孟如珠下意识着急反驳:“你不管长什么样都是林白,我怎么会觉得你不好看呢?”
林白抿紧了唇,又垂下长睫,轻声道:“我听闻侯爷派人将方正君赶出了府……是因为我的缘由吗?若是因我而伤了你与正君的感情,我还不如就死在湖里……”
他眨了一下眼,大颗泪珠忽然涌出来,沿着少年苍白的脸庞坠下,打湿了孟如珠的手背。
孟如珠慌忙抬袖去擦林白的眼泪:“不是因为你,你不要责备自己。”
林白的泪水越擦越多,最后低低呜咽了一声,伸手抱住面前人的腰,把头埋进了孟如珠的颈窝里。
两个人在榻上依偎着,林白又抬起头,从下往上一点一点去亲孟如珠的脸,吻得又轻又急,落下的泪几乎要将孟如珠的眉眼也沾湿。
最后,他虔诚地亲在孟如珠还泛着红肿的眼皮上,又搂紧了那柔软的腰身。
……自从方月寻入了府,他甚至连拥抱他家小侯爷的机会都所剩无几。
明明只有几个月,却像是等了很久、很久。
“对不起……小侯爷……”林白嗓音沙哑道:“都是我的错。”
孟如珠使劲摇头,说:“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林白,没有人怪你。”
少年静静地听着他的话,良久后,终于含着泪,勾唇笑起来:
“小侯爷愿意相信我,林白……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