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秦政力气大,一身蛮力,他往前走,楚秋在后面拽着,还是被他轻易带着拖行了两步。
见秦政坚持不收钱,楚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五张红票,
俩人拖拖拽拽间,楚秋一把把钱塞进秦政的背包里。
秦政无奈:“你这是干嘛呀,邻里邻间的帮个忙而已收什么钱。”
“该给的不能少。”楚秋实在不想欠别人人情,金钱上的债好消,人情债难还。
见秦政没再推拒,楚秋才放开他。
可等到秦政要走出门的时候,他又迅速将背包里的钱拿出来放在门口的柜台上,五张,一张不少。
楚秋要走上前再塞给他,秦政摆手,他说:“我没你想得那么缺钱,干那么多活都是为了不闲着,忙碌能让我安心点。”
秦政说这话的时候叩叩自己的心口,神色很落寞,瞧着竟是有些难过一般,但这神色只是一闪而过。
安心?安什么心?楚秋不解。
但秦政已经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说:“楚小秋,你这空调打这么低,记得穿袜子穿鞋,脚那么白别给冻青了。”
说完,他一挑帘子走了。
楚秋看看自己的脚,一直忘了穿鞋,还光着呢,他不由得脚趾抓了抓地,地面是瓷砖被空调吹着真的有点凉。
一想到秦政说的话,他腹诽,叫什么楚小秋,他们有那么熟吗。
秦政出来后准备把工具包放回家里再回工地去,刚进小区遇见红娘陈姨,对方看见他眼睛一亮。
“哎呀,小秦哪,你修水管去啦?”
“嗯。”秦政点了点头。
“我家里的水管有些漏水哦,夜里面总啪嗒啪嗒的响,你给我看看去呗。”陈姨笑眯眯地想过来揽他。
秦政往旁边避了避,躲开陈姨,没什么表情地说:“身上脏,修一次水管50块。”
陈姨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就想让你看看啥子原因,再说了,这都是邻居咋还收钱啊!”
“就是邻居才给你友情价呢,别的人也没那么便宜啊。”秦政笑笑。
看陈姨没有拉他去她家的意思了才几步走回楼栋。
“别人修水管的可比你便宜多了。”她小声说道。
又想怪不得这秦政老娶不着媳妇,不仅带个拖油瓶,还死扣,谁家好姑娘愿意嫁啊。
陈姨理了理精心烫过的头发转身走出小区,往楚秋的小店走去。
楚秋在塑料帘子后面看到这个阿姨过来真想立刻关门,这几天不知怎么了,这个陈姨经常过来他这,不买东西不干嘛的就找他纯聊天。
三言两语就往楚秋身上探索,比如家里几个人哪,家在哪的,有没有什么存款啊,奔着他的底来的。
当楚秋说他已经二十八了还语气惊讶的不相信。
陈姨笑吟吟地向楚秋打招呼:“楚小老板今个生意可好啊?”
“每天都这样,不温不火,挺轻松的。”
陈姨听见这回答显然不太满意,她说:“哎呀男人嘛,年轻时候肯定要拼一拼事业,不然以后靠什么养家呢,到时候老婆孩子在家里就知道头痛了。”
“呵呵。”楚秋干笑。
“楚老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陈姨打探着问。
楚秋算是明白了,这人这几天拐着弯地打探他,就是想把他变成自己的业绩吧。
他将手头上的杂志放下来道:“早就结过婚了,当初结婚早,孩子满地跑了都。就是孩子妈在老家种地,家里几十亩地全靠孩子他妈呢,我在这边开店亏钱,她还得时不时补贴我点。”
陈姨听得瞠目结舌:“啊呀,看不出来啊,楚老板你这么一表人才的怎么还这么压榨妇女的。”
楚秋抱歉地说:“我们家那边的习俗就是这样,没办法。”
“哦呦哦呦,不得了,你还是得常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不能光自己在外面光鲜。”陈姨的嘴巴啧啧作响,一副想嫌弃又憋着的样子,看起来很难熬。
“嗯嗯,过些天拎两箱牛奶回家看看他们娘几个。”楚秋点头如捣蒜。
最后可能陈姨对着人模人样的楚秋实在说不出啥话了,她表情难以言喻,连忙说自己家里还煮着东西就两步并作一步地走掉了。
楚秋终于安宁下来,他娃是没有,老公倒是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死了,但就算他死了楚秋也不可能找姑娘结婚。
楚秋拿出他们那张大桥上的合照,季颜臣的脸在斑驳光影里又模糊又清晰,他擦了擦落在他脸上的灰,橡木框子上的蜡油层也有些斑驳。
“最近想起你的日子似乎没那么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个没什么心的人。”
楚秋轻声笑:“有一天你会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吗?季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