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吃饱了就好,让他去。”钟一放下碗筷,接着吃羊肉烧卖,“阿妈,等会把剩下的烧卖装起来,我带给朋友们尝尝。”
老钟:“朋友?那怎么没叫他们一起来?”
“他们有事,而且人多,家里待不了。”钟一敷衍道:“我吃完也得过去,明天早起上牧区小学。”
“哦对,我听校长说牧区小学重建了。”阿妈好奇地打探:“说有两个大老板定点扶贫,和你有关系?”
“就是朋友嘛……一个之前和我一起支教的,他的人脉。”
阿妈没往心里去,随口夸道:“真有本事,那再装点奶皮子和牛肉干,你给他们带着。”
钟一笑了声:“行,他们外地人,稀罕。”
十点多,许从严开车来接他。
钟一和爸妈道别,临走前在桌上留了五千块。
许从严靠在车门上抽烟,眯着眼见楼道里感应灯依次向下亮起。
九月底的乌兰察布,昼夜温差大,钟一忘带外套,披了条红格子围巾出门。他抱紧双臂拎着一大袋子向许从严飞奔跑来,红色流苏在车灯中翻飞,他笑意生动眼如弯月,鲜活一如当年模样。
烟雾散在清冷的月光中,许从严恍惚了。
钟一跑到许从严跟前,喘了几口气说:“严哥,我妈给你们装了好吃的。”
火星明灭,许从严转头吐出最后一段烟雾,接着揉了把钟一的头说:“上车,外面凉。”
车上有未散的烧烤味,钟一嗅了嗅,闻多了有点腻,许从严贴心地打开通风,脱了外套丢后排。
“现在不臭了吧。”
“没事,一会就到了。”
钟一坐直身子,准备解下围巾,许从严余光瞅到,按住钟一的肩。
许从严:“别解,好看。”
钟一身形一顿,霎时脸红,嗫嚅着说:“这哪里好看…… ”
“嗯…… ”许从严沉吟不语。
到了酒店,钟一拎着袋子又要出门,许从严喊住他:“你先洗澡,我帮你去送。”
“啊,可是,这是我带……”
许从严欺压而上,不容拒绝地抢过他手中食物,凑到耳边用气声说:“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钟一吓一跳,心脏砰砰直跳,意识到许从严打得什么主意后,嗔骂道:“流氓……”
“去洗澡,钟儿。”许从严克制住冲动,将他推进了浴室。
敲响隔壁房门,熟悉的沉香味扑面而来,周染上身挂着松垮的衬衫,蜜色胸肌泛出暧昧潮红,头发凌乱散碎,一脸不耐烦。
“有屁快放。”
许从严把东西往他怀中一塞,“钟一妈妈做的,全部吃完。”
“哦……是嘛,谢谢。”说完把门一关,许从严碰一鼻子灰。
兴许是沉香味作祟,许从严只觉无数蚂蚁疯狂攀上四肢,麻痒难耐,情|潮涌动。
水声回落,雾气四散,钟一刚打开玻璃门,便被兜头罩入一大片红色之中。
“严哥,我看不到了……”
“我在。”
红色围巾衬的钟一肌肤胜雪,透明水珠滑过白玉般的身体,而围巾下鼓动的心跳直击许从严躁动的魂魄。
许从严隔着厚实柔软的布料,描摹钟一的唇形——微张的、翕动的、轻喘的,可以唤出他名字,说爱的,钟一的嘴唇。
“钟一。”
“嗯?”
“叫我。”
“严哥……”
“还有呢?”
“还有……从严?”
隔着围巾,钟一声音发闷,但恰好让许从严心里一烫。
“钟儿,我好爱你……”
“我也……”
钟一喘不过气,努力张嘴汲取氧气,许从严再也无法隐忍,垂首狠狠吻住钟一。
“再说一次。”
“什么?”
“说爱。”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