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阿真!”钟一敲开排练室的门,见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内心甚是激动,他又朝蹲在地上接线的苏日图格抬了抬下巴:“图格,听说你还没请到假?”
阿真起身和钟一碰了下肩,苏日图格则失神地望着妆容旖丽的他。
“啧啧,还是红气养人啊,钟一你现在看着就是大明星!”敏敏一脸骄傲地自吹自擂:“咱们的日子也算是好起来了,天王钟一的专属乐队,真牛!”
“你别拿我开涮了……”钟一抖了抖这身行头,嫌弃地说:“一大早就拉我去拍摄,已经拆了很多饰品了,不然我就跟跳大神地没区别。”
阿真一把揽过钟一,“哥们儿你以后就是我娱乐圈唯一的人脉了,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带我涨涨见识!”
“你这饼画得太大,我可不敢答应。”钟一默默拽下阿真的手,看向苏日图格,“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苏日图格结巴着回:“没…没,我不知道……道说什么……”
实在是钟一漂亮得让他慌了神。
“咦~你上台唱歌可别结巴。”那日苏打趣道:“我可丢不起这人哈哈哈。”
图格讪笑着低下脑袋,“不会的……”
钟一解下黑色长袍换上大衣,这才觉得行动自如许多,他翻开做满标记的谱子,认真说:“好了排练吧,敏敏你把改的地方和我说一下。”
吹拉弹唱一应俱全。
敏敏和阿真照旧,一个键盘一个打鼓;苏日图格改弹贝斯,那日苏负责和音和马头琴。
钟一主唱,但他音色清亮没怎么试过摇滚,排练几遍后,钟一喝了口水喊停。
“敏敏,我觉得不行。”
“……你说。”敏敏按下休止,哗哗翻到第一页,“哪里有问题?
“不是你们,是我。”钟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敏敏,要不你试着来几句?我的音色唱不出歌里表达的情感,差点意思。”
敏敏愣了,“啊,可这不是你的主场么?”
“你唱开头两段,副歌给我,最后我们合唱收尾。”钟一哼起节奏示范,又弹了最后一段,降了key,“尝试下低音,你的音色更有质感,这个舞台上还没人唱过这么低的。”
“你确定?”敏敏不敢答应,“竞技舞台哦……流行唱法至少能保住基本盘。”
“试试,反正后面也不会淘汰了。”钟一想赌一把,“与其让我唱得不上不下,不妨大胆创新,要么一鸣惊人,要么玩得开心。”
那日苏没说话,直接换到低音把位开拉,曲风深沉起来,他朝敏敏递了个眼神,对方犹豫一下,开了口。
“我停在星夜下坠瞬间,允许偶然撕裂心中原野……”
齐敏敏的咽音张力很强,略带沙哑的音色完美适配文艺歌词,她微微收起下巴,唱得很是轻松。
“嗯,我同意钟一的改编。”那日苏收了弓,对敏敏点头,“你来歌颂生命苦痛比钟一有说服力多了。”
“我有个想法——”阿真突然冒出来一句:“摇滚吗,玩点不一样的,这歌就在超低音和超高音之间切换呗。”
“开头敏敏低音切入,间奏那日苏和音过渡,钟一上长调,完成低音到高音的转换。接着钟一的副歌部分改成超高音,敏敏和那日苏一起和,层次感拉开。最后立刻转超低音,敏敏独唱收尾……”
阿真见大家都没动静,越说越没底气,“可以…吗?”
钟一歪着脑袋琢磨歌词,指尖在大腿上打着拍子,沉吟片刻后说:“挺大胆啊,我不敢保证效果。”
苏日图格:“试试呗。”
钟一见大家都在等他拍版,于是下定决心,“行,试试。”
没想到只磨合了两三遍,大家都感觉效果出乎意外得好。
歌曲在超低音与超高音之间丝滑切换,加上马头琴和手摇铃的民族乐色,这首歌不仅摇滚还颇具神性,让人耳目一新。
唱毕,钟一意犹未尽地问:“如何?”
“我只能说——太牛了。”敏敏夸张地竖起大拇指,“我要是评委,我给十分。”
钟一垂眸轻笑了声:“十分不敢想,前三可以考虑。”
“那就敲定这版。”那日苏投赞成票。
“我也是。”苏日图格最后道。
钟一:“继续排练,再完善下细节。”
许从严十点才收工,这个月除了要设计更换每周一次音综舞台,公司还接了台大型晚会。
前几天不在桐州,让许从严忙上加忙,可好不容易挨到家里,开门却没见钟一。
许从严上露台打钟一电话,顺便抽了根烟。
转眼已到十一月下旬,桐州也是一天冷过一天,露台玻璃门挂着雾气,上面留着许从严的新鲜掌印。
“喂严哥,我和那日苏他们排练呢。”钟一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乐声中,他怕许从严听不清楚,说话不自觉加大分贝,“你是到家了吗?”
“嗯,你什么时候结束?”
钟一大声道:“那我马上回来!”
许从严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宠溺地说:“好,路上慢点,不急。”
挂了电话,许从严靠在顶楼栏杆上,远眺城市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