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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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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侧首,唇角噙笑,剑眉舒展,忽而一阵风起,吹拂起他的衣角,裹挟着一股独特的清冷松香。

若她真的是十六岁的少女,或许会在这么一刻,怦然心动。

可惜,她不是。

她缓缓伸出左手,比不上京城贵女的纤纤玉指,她常年提剑,拇指出和掌心处都有手茧,在搭上的瞬间,感受到男人掌心的炙热,和他收拢手指的力道。

他牵住她,带着她平稳地下了翟车,又引着她往府中走,时不时的帮她轻聊起厚重的裙摆,让她看清脚下的台阶。

翊王府的装饰华丽而不逊色于将军府,红灯高悬,整个府邸仿佛被一片火红的光辉笼罩。从外面望去,红色的喜庆灯笼在夜色中闪耀,映照出一片不见尽头的热烈与热闹,门口迎亲的人群早已整齐列队。

霍家府中无长辈亲临,唯有长辈陆柬之代替高堂,长公主安华特意前来做见婚人。太子须偲与霜月在府前相迎,笑意融融,眉眼间染着几分微醺的红晕,倒比新人更像新人。周继蔺也身着一袭暗红色长袍前来祝贺。

而在人群的另一侧,须衡藏匿于潮海中,双眼殷红,透着不甘和怨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对新人,但无人注意。

新娘子的脚踏入大门,婚礼也就过半了。其余的礼节,依照礼官的指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贺云卿始终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张。反观霍砚川,神色依旧,但在行礼的过程中,屡次失误,显得不如平日那般从容。

礼毕,一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妇,新娘子也被嬷嬷送入了洞房。

霍砚川送完宴客,已近后半夜,才踏进新房。

新房内,喜烛映着柔和的光芒,蜡烛的火焰微微摇曳,在男人推门而入时,一阵轻风灌入,烛台一支红烛‘砰’一声,爆了一朵烛花。

今宵画烛银台下,喜爆灯花。到是个好兆头。

霍砚川撩起重重红纱幔帐,前往内房的床榻,贺云卿安静地坐在床榻中央,手持遮面扇。帐内是侍人撒的五色同心花果,寓意多果多子。

红绸桌案上,合卺酒的葫芦玉瓷杯静静地摆放着,清澈的液体透过酒杯的光泽,一旁彩果无数,还放着彩结连之的剪刀与木梳,用来行合髻礼。有云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霍砚川止步于床前,俯身,伸手为她解下凤冠,再依次拔下金饰发簪,乌发如瀑布般瞬间散落在身后,额前的几缕碎发隐约遮住眼睛。

他手持小巧的银色剪刀,忽然不知从何下手,半晌启唇道:“你自己来剪?还是为夫帮你?”

她接过剪刀,轻声道:“我来吧。”

说着没有一丝犹豫的剪下一缕头发,以红绳系之,又把剪刀递还给他。

他拔下金冠,也剪下一缕发丝,俩缕头发被他细心的放回早已准备的锦盒中。

最后,他递上合卺酒。

贺云卿起身,打量着他手中的葫芦酒杯,这杯酒寓意着,夫妇二人余生共体,共食之,同尊卑,互尊互爱,白首不相离。

饮下这杯酒,两人便是真正的夫妻。

二人举杯于胸前,对视一眼,相互行礼,送至唇边,一饮而尽。从此,喜结连理。

一切礼仪行毕,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蜡烛火苗轻微地燃烧,发出微弱的噼啪声。贺云卿离他仅有一臂之距,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酒气。似是因答谢宴客,饮了不少酒,浓烈的酒味袭来,让她有些不适。

她不着痕迹的往一旁退之,轻声提议道,“侯爷,早日歇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拜礼,误了时辰可不好。”

他偏头看着身畔的人儿,卸去了妆容,映在烛光下,平添几分别样滋味,好一会他点头道,“今日礼节繁琐,也是辛苦你了。你若乏了,可差院中的画影和画墨俩人伺候你沐浴梳洗。”

她敏锐地察觉到,今夜的霍砚川少了往日的从容,倒显得拘谨几分。她轻轻摇头,道:“不必了,我已习惯春泽伺候,往后仍希望由春泽和彩蝶二人贴身服侍。”

他坐在榻沿另一侧,静静望着身旁的人,“都好,你如何舒心,便如何安排。往后府中诸事,还需你费心操持。”

贺云卿微微沉吟,似是权衡片刻,旋即抬眸。她那密密的卷翘睫羽微颤,瞳中的火花熠熠,“侯爷,有句话,我希望今夜与你说清。”

霍砚川唇角带着笑意,但眸中已恢复了平常的冷淡,“你说。”

烛火摇曳,她端坐灯下,眉间映出一抹坚定的光影:“那日在琼华楼,我言可助你除掉沈家,绝非戏言。今日你我结为夫妻,无论你的目的是何,侯爷该明白,我们同乘一舟,不会是敌人。我会扮好妻子的角色,若你需要我,我自当在力所能及之处相助。若有一日我需侯爷相助,还望侯爷看在一日夫妻份上,亦能伸出援助之手。”

她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大不小,却极有力量。

日后,与其和朝堂上那些反复无常、诡谲多变之人合谋,她不如直接拉拢这位最终赢家。

他闻言轻笑,起身宽衣解带,喜服外袍一甩,落在屏风之上。背对着她,言简意赅,“非敌非友,互相利用。”

遽转身,笑得意味不明,直视她的眼睛,“是这个意思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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