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边埋头吃饭,边跟着认同汪姐说的话。
林铎民接完电话回来,坐在他的位置上挨着秦书。见秦书似乎十分之认同这个观点,就凑过去问她,“你介意远嫁么?”
秦书见满桌的人都似有似无地盯着他俩看,尴尬地清清嗓子,给他夹菜,“这个好吃。吃这个。”
众人都抿嘴笑。
从饭店出来已经到下午两点多三点。众人挥手告别。林铎民牵了秦书的手往停车场走。边走边状似不经意地跟她讲,“广城这边的婚礼流程和今天这场略有些不同。要先订婚,然后再送聘纳吉算日子,彩礼和嫁妆基本上持平,比如就是男方买房子,那就女方出装修,具体都可以商量着来。婚宴在晚上,不是中午。婚宴流程和他们倒差不多,都是各种婚姻祝词,男女双方父母上台祝贺什么的。不过我妈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你也免了婆媳麻烦,这应该不是个问题。”他说着就觉得秦书越走越慢,回头看她,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了?”
秦书咬咬唇没说话,只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说话,怎么了?”林铎民开始有点着急了,因为她脸色不大好。
秦书讷讷声,“那和我们南城又不一样了。我们南城彩礼商量着给,嫁妆都是从彩礼里抽。而且,”她似乎有些难堪地说,“即使南城和这边的一样,我肯定也出不起和你相同的嫁妆。实不相瞒,我们那边只会给男孩子买房装修买车买楼,女孩子就是待泼的水,没有父母愿意去付出那么多金钱在女孩子的婚姻上。”
林铎民原地把她的话消化了好一会儿,搂着她开始笑起来。秦书羞愤到都快哭了,他才停下来,搂着秦书的腰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圈。
“呀!”秦书本来就快哭了,这样一吓直接飙泪。
林铎民赶紧放她下来,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眼泪,“我真开心你跟我说这些话。”他又把秦书搂进怀里,“怎么娶你,是我需要去考虑的事情,秦书乖啊,不哭了。我真高兴!”他重复地说着:“真到了咱们结婚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安心地做最漂亮的新娘。”
秦书觉得两人这会儿的话题有点离奇,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午后的阳光最毒辣。林铎民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即使这样站在这里说了这一会儿话,头上已经一层薄汗。秦书哭起来眼泪收不住,比他还要狼狈。林铎民拉着她往停车场走,边走边回头笑她。等到了车上把空调打开,林铎民找了湿巾给秦书擦泪,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秦书的心却开始一点点凉下来。初初见他,就觉得他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现在看来两人在社会地位和物质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要让她像剁菟丝花一样依附于人,于她而言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她不愿意这样。
两人相差的太多了。秦书想。
林铎民本来还挺开心的,但见她始终缓不过来,知道她是往心里去了。秦书就是那种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心事藏不住。林铎民原是想逛逛超市,然后一起回去做饭。但眼见她这样,干脆改变了计划,方向盘一转,改变了路线。
秦书对于这些是没有什么察觉的,待她反应过来,林铎民已经将车驶入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旧的小区。小区进去是长长的林荫路,路程尽头是一排排独栋的别墅。小区绿化做的很好,到处都是广城常见的绿化植物。
“这是去哪?”秦书问他。
林铎民伸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给你看点东西。”
秦书低下头说:“可是我想回去了。”
“然后对我始乱终弃?”林铎民反问她,“就因为那可笑的彩礼还是嫁妆?现在送你回去,等到明天跟我说‘不用再来接我了’?”
秦书被他怼了个哑口无言。
林铎民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秦书啊,你有没有心呢?外在的那些东西,在你看来比我本人还重要吗?”他有点生气,但仍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口吻,“那要不要我把手上的事情扔回给我爸,然后拉着伍启豪一同创业去。每天陪你挤公交或者搭地铁,每个月为了存点结婚钱去烦恼,直到结婚的时候我连最基本的彩礼都拿不出来。这才是你想的合适吗?”
他把车开到一栋别墅前,从车里摸出一把遥控钥匙开了旁边车库的门,将车驶进去停好。 秦书说:“我们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对于事物的价值定位也不同,如果要我以卑微的姿态去迎合我的后半生,我是不愿意的。即使苦一点穷一点,我也希望我们站的角度是相同的。这样至少,不会为了不同的看法去生气。就像现在一样,且不说社会地位了,我觉得至少我要拥有和你一样的社会能力才可以与你匹配,但你什么都有了,自然认为我说的都是矫情的空话。”
林铎民倒是头一次对秦书有了新的认知,小嘴叭叭的还挺能说。他笑着问,“你想要到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地位,或者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跟我在一起?”他冲秦书点点头,肯定地道:“我能等,等到你认为和我一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