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风扒拉着绿化带找狗,没回:“出来!回去了,草,你再不出来两天不给狗粮你信不信?”
唐嘉栩终于反应过来:“你那只狗叫唐郁青?!你他妈凭什么……”他的话语一收。
陶小风把狗拎出来时,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他觉得莫名其妙。
唐嘉栩收线后就打给了贺岩。
贺岩靠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也没看是谁打来的。
“哥,陶小风那只狗叫唐郁青!”唐嘉栩气的话音打颤,“他凭什么这样?他算什么东西!”
贺岩的意识回笼,他撑起身说:“凭我对不起他,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少管。”
“我是你弟弟啊!”唐嘉栩又气又委屈,“我心疼你不行吗?我知道我小时候不懂事,可那都是因为我丢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我的那对养父母是怎么对我的吗?我不像你,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我那会儿刚回家,你还不许我任性一点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样苛刻?”
贺岩整个人有些难受,他蹙眉忍了忍,叹了口气:“他们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你丢了的那六年,爸妈到处找你,找不到你就吵架,你不见的那年开始,我也一样没有他们的照顾了,那些年不只是你过的很辛苦。”
“哥……”唐嘉栩的声音一轻,“我不知道……”
“没关系,因为这些不是你的错。”贺岩清了清有点痒的嗓子,“但小风也同样没有错,你不要再针对他。”
外面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贺岩刚收线就见陶小风拎着狗冲进来:“哥!”
“怎么了?”贺岩被他吓了一跳,急着站起来,结果头晕得又直接跌坐回去。
“哥!”陶小风将小唐往地板上一扔,冲过去一摸贺岩的额头就知道药效过了,他又烧起来了。
“去医院。”他说着要背贺岩。
贺岩失笑按住他的手:“别这么夸张,吃了药休息一晚就好。”
“不行!”陶小风说什么也要去医院。
贺岩只好说:“我头晕,没法开车。”
“打车去。”
“真不用去,大过年谁在医院跨年?”
陶小风给他穿上外套背着人出去:“贺教授,您还玩迷信呢?”
贺岩被逗笑:“那你让我自己走。”
陶小风执拗:“不让。”
贺岩犟不过他,只能趴在他背上,小声说:“本来烧都退了。”
是因为赶路累着了吧。
陶小风心里难受,觉得自己被贺岩弟弟数落几句也是应该。
除夕夜果然是不好打车,陶小风不吝价钱都不好使,好在保安主管认出贺岩,忙开车送他们。
医院陶小风不是第一次来,算是熟门熟路,让保安主管先回。
护士来给贺岩打点滴时,他已经烧到快四十度,人都昏过去了。
陶小风不停给贺岩擦拭身体,试图让他舒服些。
到榕城这一年时间,因为不必送外卖,陶小风其实养白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了贺岩皮肤白。
他是真的白,就是身上没什么肉,更不必说肌肉了。
“小风。”
陶小风以为他是醒了,俯身过去发现他还在昏沉睡着,喃喃说,“不要走,哥错了,是哥不好,别走……”
“我不走,不走。”陶小风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噩梦,他想了想,伸手去拉他的手。
下一秒,贺岩回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胸口。
砰,砰,砰。
是贺岩的心跳声。
砰砰砰——
陶小风感觉自己可能心律失常了。
-
贺岩是被烟花爆竹声震醒的。
榕城虽然禁燃多年,但过年的时候还是有特定的地点可以放烟花,他睁眼就看见陶小风趴在床边睡着。
“小风。”
陶小风听到声音惊醒,见贺岩醒了,他忙俯身过去:“烧退了,身上还难受吗?”
大过年折腾来医院,贺岩心里很过意不去,可看到陶小风的时候,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矫情。
窗外的天空闪亮了半边,贺岩望着他说:“新年快乐,小风。”
陶小风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新年快乐。”
十八岁这年,他有了一起跨年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