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期的街道热闹吵嚷,季茗初漫无目的地走在路边,心不在焉地往人少的地方躲去。
短短一天时间,她经历了破产和一夜情,这两件事在她脑海交织着出现,弄得她精疲力尽。
可一回想到昨夜的温存,美妙得像一场梦境,季茗初又觉得自己的精神得到了休憩。
很不正常。
难道这就是初尝禁/果的代价么?
正低头思索着,一辆熟悉的跑车打搅她的思绪,停在路边。
季茗初烦躁地看过去,同时,驾驶座的车窗缓缓落下,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遥遥望着她,嘴角轻微勾起,露出嘲讽的弧度。
季茗初脑中雷达暴动,全身汗毛炸起,一瞬间便猜到了这是谁。
下一秒,女人摘下墨镜,露出季茗初此刻最不愿意看到的脸。
闻汐咋了咋舌,得意洋洋地对她一阵嘲讽。
“听说季家破产了,如果你愿意求我,我可以给你找份工作,再给你配辆跑车……”
十一月份的A市很冷很冷,季茗初穿的又少,刚才还从温热的空调房里出来,此刻一阵风吹来,她尴尬可怜地打了个喷嚏。
她瞪着闻汐,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无理很可恨,两人近八年没见,第一面居然就是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取笑她。
车窗大开着,车里的热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季茗初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冰与火的差距。
“没想到那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招人讨厌。”季茗初咬了咬牙,她本来就有一肚子郁闷没处发,闻汐这是送上门来自找的。
“你性格那么恶劣,应该和高中时期一样没有朋友吧?”
闻汐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反而笑了笑,浑不在意,皮还是和当初一样厚。
“是啊,我自由惯了,不过你不是很多朋友吗?怎么?你落魄成这样,她们怎么不在你身边安慰你?”
“我……”
季茗初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她们就这样针锋相对般较劲,她承认,闻汐这句话狠狠刺痛了她,她想将这个可恨的女人压在车上狠狠暴揍一顿,可是现在想想,她说的难道不对吗?
除了彭星冉,有谁是真正关心她的呢?
冷漠的柳安然,一言不发的闻雪。
她捏紧拳头,势头也高下立现,她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为自己争取什么了。
凭闻汐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分分钟能让她在A市待不下去。
季茗初压下情绪,目光往下,真奇怪,车子里暖气那么足,这个女人居然还裹着厚厚的围巾,漂亮的天鹅颈被围巾完全覆盖住,看不见她的肌肤。
闻汐的手搭在车窗上,神情恣意淡然。
“怎么样,考虑求我么?”
季茗初长叹了口气,语气平复下来。
她轻声问:“你是觉得,失去一切的季茗初会活不下去吗?”
“……”
“闻汐,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季茗初冷静地直视闻汐,眼神带着恨与不甘,“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你看不起任何人,对任何人的决定都嗤之以鼻,你总是用最短浅的见识去批判别人,以大欺小,其实你自己又有多高贵多庞大呢?”
“我有时觉得你真的很可怜,你卑鄙又孤独,无耻又清高,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你应该用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季茗初用最毒的话语攻击这个乘人之危的女人,她讨厌她,如果现在她有实力,她一定会狠狠把这个女人撕碎!
闻汐果然不笑了,她看季茗初的目光变得很复杂,季茗初确实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痛楚,可那只是一瞬,短暂到让季茗初觉得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觉。
“是啊……”
闻汐戴上墨镜,慢悠悠道:“走到如今这地步,我当然用了不少手段,不过你要失望了,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怎么评价我是你的自由,我怎么走过来的问心无愧。”
车窗缓缓升起,在关闭前,闻汐甚至潇洒地朝季茗初挥了挥手。
“回见。”
跑车疾驰远去,季茗初瞪着酷炫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狠狠骂了一句:“谁要跟你回见,最好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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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茗初用口袋里仅存的现金打车回家。
季正恩和季茗野都到家了,此刻两人正在客厅激烈争执着什么,看到季茗初后才消停。
“小,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