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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鸿门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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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四下一片漆黑,倒也瞧不出什么,眼不见心不烦,少点糟心。

二人好不容易寻到一处较为开阔的空地,陈元旷先一步上前,用自己衣袖将石块上的落叶拂去,然后进一步仔细擦拭,把落在上面的灰尘也扫掉。

段争澜最爱干净,此时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反而直接将他一把推倒,坐在刚清理出来的地盘上。

段争澜按住对方肩头,语气不容拒绝:“你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陈元旷实在忍不住,辩驳一句:“澜君,我真没伤到动不了的地步……”

“我说别动,就别动。”段争澜扬起一边眉毛。

她手往虚空中画了一圈,示意对方,就只能待在这个划定的范围内。

“马上生完火,就来给你包扎。”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陈元旷,调整了一番他手臂的摆放姿势,“别动,特别是左边手,不许乱晃。”

陈元旷就这么吊着手,维持她的指示,望着她的背影。

段争澜去找趁手的柴火和枯叶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元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梧国小公主高贵不可攀,但心也太软,太容易骗。

公主府里宾客盈门,人人都当她是云端的小神仙,好像周身萦绕象征世间繁华的金光一般,将所有仰视的人都迷得沉醉不已。

殊不知这小神仙心中未必有数呢。

往来参拜的人群中,混进了骗子也不知道。

周围树林茂密,要找到用于燃烧的树枝倒是简单。何况段争澜还有趁手的利器工具,她三两下就在离陈元旷几步远的地方找够了枝条。

只是这几天多雨,木材潮湿,最终生火点燃,还废了一番力气。

段争澜阴着一张小脸,把点火擦出灰的手掌拍了又拍。

刚又点起一团小火,原本的大火堆便差点要灭,她连忙就地抓了把草,扔了进去。

等火势稳定她才反应过来,满手的泥!

段争澜把手往那堪称罪魁祸首的草皮上擦了又擦,彻底干净后还停不下来。

心里好像有张装满水的皮口袋,晃荡着,难受得很。

她定定地盯着火苗发呆。

烧得正旺的篝火旁,那小火团已经偃旗息鼓,留下一地草木灰。

这就是段争澜所说的“生火用来包扎”。

野外包扎伤口,必备草木灰。

段争澜虽然自己金尊玉贵,但好歹也是个胆敢私募府兵的公主,对这些行伍之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一咬牙,一闭眼,把自己衣裙上的布料割下一块,放到火上小心地燎烤。

然后把草木灰捻起放在燎过一遍的布上,跌跌撞撞回到陈元旷所处的地方。

“把手放平!”

段争澜拍拍他举到快要僵硬的左臂,怀疑这人不是血肉做的躯体。

不然怎么解释他脸上现在这个轻松闲适的样子!受伤,不应该痛得龇牙咧嘴吗?

段争澜磨着牙,把自己寒光厉厉的匕首亮了出来,这可是上等兵器,吹发可断。

先前被她拿来砍木头,稍微有些屈才了。

段争澜方才在砍断箭尾的时候确认过,这是特制的箭矢,前端有倒钩。

她的好王兄府里那帮暗卫,就用的这种箭。这样看来,她先前果断逃跑,简直是再明智不过了。

因为有倒钩,不可直接拔箭,只能先行扩创。

这也是段争澜一口气烧了那么多草木灰的原因,伤口增大,必然增加止血的困难。

“……你忍着点啊。”段争澜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幽幽的月光流转在匕首尖端,冻得人直哆嗦。

“我不痛。”陈元旷脸上笑意未曾消退,完好的右手伸过来,在她有些凌乱的乌发上轻轻抚摸,让她放宽心。

段争澜再怎么不情愿,也得睁着眼操刀。“我才不怕你痛呢。”她小声强调。

陈元旷为这话失笑之时,刀尖迅速地划开皮肉,段争澜另一手跟上去,干脆利落地将箭拔出。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她又感到双手有些颤抖了,连忙一鼓作气,去扒拉他的前襟。

残箭已经取出,可是处理上臂的伤口,需要把衣衫褪去。

陈元旷用自己还被允许使用的右手帮忙,将手忙脚乱的段争澜扶上正轨,找到该解开的衣扣。

段争澜脸上飞红,明知夜里擦黑,根本看不见她面色变化,却还是梗着脖子。

月光下就算颜色分不清,但还是能看见一点表情的嘛!

她只顾着把布料连着草木灰,倾倒在他臂上,动作有点粗暴。

这么弄完,却少了缠绕的布带。

段争澜一把揪住他衣袖,仿佛找到了出口一般大声宣告:“你也得出点布料!”

“好。”陈元旷从善如流,衣衫被她扒拉得乱七八糟,仍然十分顺从,活像被胁迫的良家子。

段争澜沿着右边完好的衣袖裁下一圈,正巧是一条带子。

好像刀法有点参差不齐……

管它呢,先包起来再说!

——

这样折腾完之后,两人齐齐围在篝火旁。

在山中点火不仅是用于取暖,也是为了让火光和烟雾,驱赶山林中可能存在的野兽。

段争澜抱着膝头,窝在陈元旷身旁。她身上披着刚才扯下来的外衣,借跳动焰火看他眉眼。

老天将他生得真好看。

你把他单单放在那里吧,看着有点冷冷的。

可是她凑近的时候,对方眉眼含笑如春水初融,足以消散那点夜里冰寒的郁气,好玩。

陈元旷有些无奈地等她用目光缠过一遍自己,等到人反应过来扭正身子,才继续动作。

他正在耐心地解开公主散乱的云髻,重新为她挽发。

左手虽然有些不便,但他已经做熟了这些事,并不困难。

就是段争澜要回头,容易扯到发丝。

他眸色沉沉,借着轻拢三千青丝,想着压抑已久的重重心事。

公主将自己的一切坦然交托,似乎从来没想过他背叛的可能。

火光中蜷缩着的人忽而肩头一抖。

这瞬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陈元旷几乎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

“澜君可是还冷?”

猫儿一样的人骄傲地颔首,如愿以偿被更加紧密地圈入温热的怀中。

段争澜任性地把头向后一仰,紧贴着他胸口的位置。

他的心跳有些紊乱,惹得她好奇伸手去碰。

“……澜君。”身后人欲言又止,仿佛在拒绝,又好像在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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