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国本,朝上的大臣们都不满起来。
皇帝又不是断子绝孙,生不出儿子来,哪里需要梁王这一个“旁支”来继位?
偏偏梁王大兴土木,居然推脱说宫室还在装修,求“借住”在皇宫!同一天,窦太后一病不起,滴米不进,梁王也就顺理成章请求“留在宫中服侍太后”。
皇帝草木皆兵,觉得所有人全都在觊觎自己尊臀底下的皇位,急忙让刘嫖把尚在养病的阿娇接去宫里头侍疾,看阿娇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感激。
阿娇本就是装病,其实日日跟着楚服修行,肌肉都练出来了。
只是这几天精神不是很好,总是嗜睡,又常常在梦里啼哭。只说甚至呼吸都有些不畅快,像是有人压着胸膛。
楚服不让人惊扰她,斗篷一裹,把人打横抱起,大马金刀地坐上了马车。
两个人就这么咣当咣当,乘着腥风血雨,踏着狼子野心,大摇大摆进了宫。
阿娇很是通情达理,一落地就在装病的太后面前咳了个昏天暗地,差点连皇帝都惊动了。
窦太后面前大概女儿的前程更岌岌可危。见到,哦不,遇到此情此景,大惊失色,病也不装了,儿子也不管了。
幸而这次太医院查出了病根,其实只是吃补药过了头,肝火旺盛,夜里惊厥,才引得失眠惊厥。
其实“肺气郁结”大概一早就有了,只是阿娇觉得自己尚且年轻,随便糊弄了几句,就把太医打发走了。
宫里病成一团,梁王被顺理成章送回梁国。
大臣们得了栗姬的好,再加上国中的确需要一个太子来稳固朝纲,那不争气的长子刘荣,终于被时势送上了太子之位。
栗姬得意洋洋,像刚刚下了蛋的母鸡,恨不得在宫里引吭咯咯。
阿娇也很高兴,总算不用天天被阿娘盯着,吃人参汤了,而是换成了和太后一般无二的清汤寡水。
头两日换了口味,她还津津有味,只是后面就变得也清心寡欲,只能从楚服的嘴角上捞一点滋味。
窦太后把自己宫里头有些姿色的宫女全都遣散了,整个太后宫空荡荡的,滋生了太多隐秘角落。
太后这清心寡欲的宫殿,而今却成了小辈们干柴烈火的避风塘。
陈阿娇把人按在宫墙上亲吻。
阳光照不进逼仄的巷子深处,高贵的小贵人对着自己的奴婢索吻,几近于忘乎所以。
楚服隐约觉得这不是个该亲近的地方。
她不敢看阿娇的眼,只能盯着她身后满是灰尘、看起来并不体面的墙。
太后宫里流动着浅浅的草药香气,甚至把整片红墙全都染透,冲淡了耳鬓厮磨的暧昧气氛。
她想把自己的目光从那斑驳掉漆的红墙上挪开,又被女孩发间流光溢彩的簪子晃了眼。
这可是……宫里啊。
心里天人交战,楚服只能闭上双眼,感受着唇上温热的触感。
她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
所有得天独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们,对所有东西都会兴致缺缺,又因为第一次偷腥迎来短暂的兴奋。
可后面大约都是家常便饭,不会再对第一个动心的人产生更多留恋,甚至反而更快的厌倦。
她不想让小姐厌倦自己,哪怕是欲擒故纵,让厌恶她也好。
可阿娇不管不顾,踮起脚来,把楚服压在大红色的宫墙上啃噬。
像是蛇信一样细细密密的撕咬。
楚服比她还要像蛇,舌是滚烫的,可又染不上一点情热。
麦色的肌肤被按在墙上,强烈的色彩冲击着女孩的视线。她知道楚服说不出什么感人肺腑的情话,于是用舌头把她的声音全都堵了回去。
也把一切表白的话都吞进肚里。
她几乎是有些哀求地想,哪怕不表达爱意,也别说出让我难过的话了,楚服。
阿娇也并不往里继续深入,只是在她的唇瓣上讨要自己的“滋味”,亲密却又带着点疏离。
楚服想要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停下对小姐的“纵容”。
这次她们都没有醉,两个人都异常清醒。
一个局促不安,一个却在肆意妄为。
楚服的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上,用尽全力隐忍着想要做乱的手,指节都略微发白。
好想逼迫她再疯狂一点……
忍耐到濒临崩溃的边缘,阿娇忽然偏过头,小声说道:“嘘,有人来了。”
而后,居然整个人压到了她的身上,亲密无间的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