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进殿的那一刻,季霍非就已经移不开了眼,只觉得长公主白的让人总会不自觉的分一些视线过去。
怎么会有人这么白,季霍非想。
跟红衣没有关系,长公主久居深宫鲜少外出,很少有人能亲眼见识到她的美丽。
季霍非是个运气很好的幸运儿,十年前的城郊围猎。
公主同样是一身红衣,与今日不同的是那时是一身红色的骑装,将少年的季霍非同样迷得移不开眼。
直直的盯着忘了其他,甚至丢人的跌进了陷阱里,第二日天明才被救了出来。
时至今日,寿阳从明媚的女孩长成了一个明艳的女人,一直是会让季霍非跌进坑里的人。
“您今日真的很美!”
寿阳:“什么?”
她有些错愕的抬头,怀疑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句话真的是从这个木头嘴里说出来的。
可夜色昏暗,此处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锦书同样一脸错愕。
她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个不顾及公主安危的粗鲁武将是在调戏她们天元朝最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吗?
见长公主面上没有恼怒之情,反倒是见到了石头会开花一样的惊喜。
锦书默默地将已经到嘴边的斥责之语收回,继续按腿。
“嘶。”
寿阳撤回一条腿,嗔怪道:“锦书,你下手轻点。”
锦书:......
长公主的脸从狐裘探出,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调侃道:“季将军,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季霍非:“恕臣....”
一声叹息后,季霍非妥协了,只是搓着衣袖的动作从未停下。
他抬起头,眸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臣说,长公主是臣见过最美的女子。”
捶腿的动作一停,看着那双眼睛,寿阳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男人背过身去,将宽大的背影留给她,然后蹲下身去。
“公主,臣背你回去吧。”
“阿姊,可是身体不大舒服?”
孝明帝侧头看了过来,满是担忧之色。
寿阳:“无妨。”
仔仔细细将人上下端行了一番后,见寿阳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孝明帝才放下心来。
孝明帝:“今日雪天路滑,朕特地派了一堆黑甲卫去长公主府,阿姐可还喜欢。”
这个时候,那个高高在上、手握众多人杀生大全的帝王才褪去了那身沉重的皮囊,恢复到一个少年模样。
寿阳见弟弟没有半分悔过之色,还有几分得意,大有只要她说喜欢以后还会这么做的架势。
寿阳心下顿时一沉,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黑甲卫是帝王亲兵,非大事不可擅动,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眼见着元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好。”
怕弟弟不将此事记进心里,元熹时常如此。
寿阳又忍不住细细叮嘱道:“阿姊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黑甲卫不比其他,关乎帝位便是大事,此事莫要在做了....”
“朕记下了。”元熹出声打断,他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南地匪患丛生,阿姊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寿阳看出弟弟的企图,也愿意顺着他,如今的元熹早不是和她一起在后宫相依为命的弟弟,而是一国的帝王。
偶尔的提点一番只好,她把握着分寸没有更加过分。
寿阳:“匪患?此事早已困扰父皇已久,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事了?”
孝明帝下巴一抬,示意的正是季霍非的方向。
“季将军请命要前往南地剿匪,朕还未决定。”
说完,孝明帝看着寿阳,似乎想要得到她的一些看法。
顺着孝明帝的视线看过去,寿阳拄着脑袋状似深思。
此事寿阳早有耳闻,季霍非此举不为旁的,他在北疆的战神名声声望太高。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不甘愿被困在纸醉金迷的元京城,哪怕是匪患丛生的南地,对于他来说都比待在这元京城中醉生梦死强。
“季将军?”
红唇轻起,寿阳悠悠开口:“此人空有一身本领无处施展,他若是真的想去南地一展身手,阿弟不若成全他一腔为朝廷效力的心意。”
寿阳缓缓地晃了晃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孝明帝兀的笑了:“阿姊说的不错,这人有这样一番身手,与其放在京中当个摆件,不如让他去南地为我天元效力。”
不远处的季霍非不知帝王和长公主二人轻言片语决定了此事。
他一手摩挲着杯盏,耳后的红晕还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