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微微起身,抬头看着镜子中的长公主,容貌依旧,和五年前那个刚及笄的少女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眉眼间的思绪多了些,已经步入双十年华加过人的少妇,锦书觉得长公主仍是无人能够配得上的存在。
“哦?”
寿阳来了几分兴致,季霍非昨夜送来的东西,怕是不想引人耳目。
但是如此,寿阳对此物的好奇便又加重了几分。
因为在她眼中的季霍非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实在是不像是能够派人夜半时分递了东西过来。
下人的速度很快,想来早就已经备好了。
青绿捧着一个细长的物什进来的时候,寿阳的目光就已经仅仅吸附在上面移不开了。
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见此一幕,锦书扫了一眼青绿手中的东西,微微垂眸。
自上次长公主在上元节的灯会回来了以后,她们就明显的发现了长公主的一些变化。
这些变化不是季嫣这种鬼灵精怪小姑娘引起的逗乐,而是发自内心的豁然和欢喜。
这种变化可能长公主自身都没有怎么发觉,而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看的倒是很清楚。
可上元节那天她们一直紧跟在长公主的身旁,若是真的细想的话。
大概只有在茶馆里的那段时间,当时的屋内仅有长公主和季将军两人......
锦书抬头看向那个细长看起来像是画匣的东西,她也注意到了屋内的青绿、锦竹统一的齐齐看了过去。
她们都很好奇季将军究竟会送了些什么过来。
寿阳结果那个细长的盒子,缓缓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幅画。
她并不震惊,毕竟是这个形状□□不离的也就能够猜到了。
将卷在一起的画卷缓缓打开,看清上面图案的那一刻,寿阳的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锦书、锦竹二人也看到了这幅画。
两人恍然抬头,眼中满满是不可置信。
画中的少女站在桃花树下,身上的一身淡粉色的裙子与寿阳今日的打扮别无二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画上的人看起来年纪可能会更小些,像是刚及笄的年纪。
而且她发间的一抹红色十分的显眼,是一个看不出什么形状的簪子。
难道那年的宴会季将军也在?
锦书、锦竹心中同时升起这个想法。
可从未在元京城中听说过这号人物。
寿阳的视线完全画给吸引,她何尝看不出上面的认识自己。
只是她没有轻易地认为季霍非亲眼见证了这个画面,只是觉得他用了些旁的手段画出了这幅画。
寿阳心下震惊的同时,也生起了对季霍非不好的印象,只觉得实在是太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寿阳最不喜欢行事铺张孟浪的人。
即便如此,她对这幅画还是很欣赏的,没有想到季霍非一介武将,在画工这方面竟然还有如此的造诣。
直到她随手将盒子放在了一边,而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青绿眼疾手快的将落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递到了寿阳的跟前。
她知道的事情不多,只觉得季将军这幅画送的很好看,手中的簪子...看起来也颇得长公主的喜欢。
在看到簪子的那一刻,寿阳视线就再也无法移开。
锦书见状,忙上前将簪子接了过来,然后让青绿退了下去。
当年寿阳出嫁的一切事宜都是她一手精心计算策划的,除了身边人略微知道一些后,其他人更是毫不知情。
锦竹年纪小些,错愕的表情难以加以掩饰。
青绿倒是有几分眼力见,在察觉到屋内氛围不太对,又接到了锦书的眼色,她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迅速地退了下去。
顿时,屋内只有主仆三人。
锦书拖着这枚发簪,只觉得像是个烫手山芋般烫的手心发疼。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实在是这个簪子太过于眼熟。
寿阳抬手将发簪接了过来,锦书注意到她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
此时的寿阳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红珊瑚被窗外投过来的光线照得发亮。
几年过去了,这一只发簪材质看起来更加有质感,尾端的楠木被雕刻的更加光滑不伤人。
难以想象,想要做到如此地步,背后不知道要练了多少次。
这一刻,寿阳恨不得将宋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