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祖坐得端正,道:“我悄悄听曹望说,好几人拿着棒子在曹家大门口候着呢。”
庄绍耀脸上闪过幸灾乐祸的表情,哇叫了一声,十分期待后面的热闹。
“嘿嘿,”庄绍耀指着庄绍宗道:“你看看二哥那神气的样子,像不像状元骑马游街?”
“还真是。”沈绍祖探出身子看了一下笑道。
众人到了曹家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住了,还是老熟人。
同村的姓曹儿郎。
庄家的小孩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村里父母提到他们,永远伴随着对自家孩子的嫌弃乃至打骂。
这些人对庄绍宗,仇不深,但多。
如今可要好好整治他们了。所以当曹员外一说,适龄的都来了。
拦门的曹斌用余光瞄着手掌,笑嘻嘻道:“新郎官得罪了,赋得繁林蘙荟得‘贤’字,五言八韵。请。”
一名男傧相自信地上前,脱口而出一首流利的五言诗。曹斌竖着耳朵仔细听,眼睛则认真地盯着手上。
男傧相说完,曹斌恍恍惚惚地退下,心道,难道这就是东山书院的实力?
这可是他偶然得知的试贴诗啊!他回到人群后,又看了那男傧相一眼,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曹家提前准备的难题大多都被化解,围观的人群不断叫好。庄绍宗与好友使了眼色,男傧相们缠住拦门者,庄绍宗由两人护卫着进了曹家的门。
庄绍耀与沈绍祖浑水摸鱼地跟在后面,乐呵呵地看着哥哥请出了新娘,迎亲队伍转而回家。
乐手们吹吹打打,热闹极了。一顶花轿跟着高头大马往前走。
阿宝坐在轿中,眼睛里带着尚未散去的泪迹,头上盖着大红喜帕,双手不自觉地搓着,心儿砰砰地乱跳。
喜怕遮住了她的视线,透过喜怕看什么都红通通的。阿宝难得的小心翼翼起来,走进庄家的门。
她一举一动跟着司仪的提示,拜过天地父母夫君,然后被丫鬟搀扶送入了洞房,而庄绍宗留在前面待客。
庄绍耀笑着与旁人说话,脸上的喜悦几乎掩饰不住,戏台上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转头看了一眼,仍是小生与花旦,不知在唱些什么,倒是那群东山书院的学子看得极为入神,甚至忘记了吃饭。
喜宴开了,庄进与沈母来回走动不断劝众人吃喝。
今日秋高气爽,庄家内外院都摆满宴席,说话声、叫好声、小孩哭闹声、鼓乐声以及唱戏声连成一片,热闹极了。
庄绍耀看着被客人劝酒的哥哥,无奈笑着对沈绍祖说:“成亲真麻烦啊!”
沈绍祖纠正他道:“这叫牌面。你看看这十里八乡的,有谁家的婚事能有二哥的热闹?”
庄绍耀闻言仿佛打了寒战,道:“你看二哥顶聪明的一个人却像个傻子,我可不要这样的牌面。”
沈绍祖给庄绍耀夹了一大块肉,道:“吃你的,别乱说话。”
“哦。”庄绍耀应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