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舌尖轻舐了一口掌上残留的血迹,诡异的动作,透露出满满令人不寒而栗的惊悚感:“妹妹说笑了,我不光杀人了,我还吃人了。”
“哥!”千桃难以置信,“你……你为什么?”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她苦苦寻找担忧不已的亲哥哥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登场。
“你猜我来这里多久了?”千鹤吮吸着手指,脱出一口流利的家乡话,略带桃山味的塑料通用语却并没有让千桃觉得有多亲切。
“不管你来多久,你都不应该杀人。”
千桃单手揪住他的衣领,仰头恶狠狠地看着他,言语中是满满的不理解:“你杀了悠太?回家后你会被关进地下室的。”
“地下室?”一米八的千鹤弯腰,任由妹妹扯着自己的衣领,哈哈大笑道:“好令人怀念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千鹤调皮地锤了一下手掌,一脸恍然大悟:“我的妹妹是刚醒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他抠了抠自己的头发,猩红的指尖挠着着太阳穴,“这难怪你说会说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你知道哥哥醒了多久么?”千鹤问着问题又自顾自的回答:“很久很久!”
千桃:“……”
“哥哥等了这么久,你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凶我,你是不是喜欢他?”千鹤丝毫不在意身后升起的阳光,他看了眼远处靠在蝴蝶忍怀里奄奄一息的悠太嫌弃道:“这样的废物可配不上你。”
千桃越听越混难,她听着哥哥东一句西一句的,她的脑海中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落叶,四处飘散。
“妹妹!跟哥哥走吧,”千鹤缓缓地伸手,收拢,似乎要将她圈起来,言语中全是依恋:“跟哥哥走,千桃。以后哥哥保护你,哥哥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哥哥会像原来那样照顾你,保护你,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哥!”千桃眼泪哗哗,她的哥哥,血脉相连的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千桃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猛地抱住他,坚毅地眼神看向实弥,似乎是在说:来呀。
实弥虽然听不懂千鹤的话,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能看出他不怀好意,这一刻也看懂了千桃的眼神。
他喘息着控制着体内乱窜的气息,撑着断刀再次爬起来,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愤怒的情绪让他双眼赤红,挥出的攻击迅猛而准确,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和打磨。
刀眼看着马上就要砍刀他的脖子了,千鹤身影突然原地消失了,抱着他的千桃直接扑到了地上。
实弥的攻击也随之而来,一刀切了个空。刀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开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阿啦!”千鹤身影出现在太阳升起的交界处,他那双眼眸像是凝聚成一股粘稠的液体,扫过众人最后停下了实弥身上,唇角咧开的弧度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莫非你也喜欢我妹妹?不行不行,你还远远不够格,千万不要做送死的事喔。”
他朝着实弥做了一个枪击的动作,仿佛是在警告。
千鹤后退着,眼看着步伐即将要触摸到阳光,一道寒冰从远处蔓延而来,挡住了他后退的路线,同时遮住了即将降临的阳光。
“千鹤~酱,该回家睡觉咯~”童磨安静地斜靠在角落的阴影里,仿佛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电影,他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神热烈的落在千鹤身上。
千鹤就这么靠在寒冰上,他的身后就是阳光,只要他像跨出一步,光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他抬起手指朝向千桃,“我亲爱的妹妹,哥哥爱你,能看到你,嘤嘤嘤,我要高兴哭了。”
千鹤捂着脸发出呜呜地哭泣声,水样的液体从指缝间滴落。
童磨轻笑一声:“别玩了,千鹤。”
“锵锵锵~骗你的。”捂眼的手松开,正对着千桃的那双眼睛里根本没有泪水的痕迹。他在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乖张和恶劣,“哈,差一点,就差一点,妹妹……真的太好骗了,下次……下次。”
“啰嗦!”童磨身影动了,手一挥,满天的冰雪绽开,千鹤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散,徒留下满地狼藉。
一团燥乱的四周里满是冰雪覆盖后的痕迹,悠太就在不远处,升起的朝阳从远处的建筑间洒落,直直的照在鲜血染红的地上。
忍将他搂进在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自己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微张开的嘴里吐出是断断续续的哽咽。
“悠太,”千桃转身看着他,缓缓靠近,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亲哥哥杀了她最敬爱的朋友。
悠太偏头看向她,气息微弱,“千桃……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我…你,”千桃眼眶润湿,“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悠太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嘴里的语句不成腔调,“对不起,让你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要害怕,不要迷茫,也不要自责,”他咳嗽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喷出,“千桃,人固有一死的。”
“求你,别说了,”千桃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满身是血的躯体让她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你呼吸一下好不好,不是说呼吸可以止血么?药呢?止血药呢?”
蝴蝶忍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