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声音不会骗人,这人还真就是她弟岑河。
岑玲给他泡了杯茶,递给他,柔声询问,“家里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暑假的时候还说一起回去看看,结果姐弟俩要上高三,就没回来。”
“怎么样,家里爸妈身体还好吗?”
岑玲压下刚刚的烦躁,眼里藏起自己的心事,即使那事情就跟悬在头顶上无现放大的气球,她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暴露,那是她们夫妻俩的事。
但克制的情绪不是立马就能烟消云散,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烦躁,岑河敏感的注意到了,他误以为是自己上门导致了她的不开心,喝茶的手又慢慢的放下。
他不是来喝茶的,但他也是有重要的事情,一个关于他的顶顶重要的事。
可一想到等下要说出来,岑河抬起的头默默的垂了下去,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尴尬。
可尴尬又仿佛那么的不值一提,他回想起自己。他不是非要来这么一趟,只是他也没办法了,他必须来。
他也不想一直呆在山沟沟里,他想走出大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像他姐一样,生活在大都市,而不是背朝黄土面朝天。
但他没有她姐的读书的能力,他靠学习根本走不出,他不想土里刨食,他觉得他还能有个不一样的活法。
“怎么不说话?”
岑玲见人低着头,继续追问,“怎么了这是,难道......”
她脑子忽的闪过些不好的想象,这个不年不节的时间,难道是她的家里出事了,难道她的爸妈出意外了。
越想越可怕,岑玲咻的站起身,冲他大声吼到,“你说呀!”
声音的突然爆发,吓了余前进一大跳,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声音颤抖,赶紧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岑河也被他姐忽然的暴吼吓了一大跳,结巴的告诉她,其实家里并没有发生事,家里一切都好,只是他有所请求,“爸妈身体一切就好,就……”
岑玲的态度让他突然有了一丝退怯,他姐应该不想他来打扰她的生活吧,他来,他好像只能是拖油瓶。
鼓气的勇气在一点点的消散,他憋着的一口气也在慢慢泄气,爬山涉水,他好像没有走出家门时那坚定的信念了,他进了门的此刻,好像有了点后悔。
一旁的余前进见只是声音说话大了点,并没有发生什么,心疼的看了眼岑玲,他知道,她肯定是因为暖暖的事,所以才会收不情绪,让刚进门的小叔子给吓到了。
他安抚的拍了拍岑河的肩膀,“别紧张,你姐最近就是工作压力有点大。”
“做了两天车,饿了吧,家里还没弄午饭,还有点馒头,我给你先拿了过来,你先凑合着垫吧点。”
“午饭,姐夫给你烧两个好菜。”
余前进的得话跟流进干涸土地上的甘霖,一点点滋润了整个大地,瞬间让岑河又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能不能行,首先要看自己去没去争。
“谢谢姐夫。”
岑河感谢的话说得让他感觉嗓子发疼,他明白,等下他要说的话会伤害此刻温和的局面,但他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他接过馒头,垂着头,立马贵了下去,郑重开口,“二姐,二姐夫,我想在你们家暂住,可以吗?”
深怕立马得到反对,他急切的继续阐述,他需要这么一个机会。
“我不会住很久的,我只是想留在城里,我想给自己找个工作,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听说现在很多工地要小工。”
“我可以去做那个,所以能让我留下来吗?我想借住你们家!等我发了工资,我会给住宿费的。”
岑玲和余前进被岑河的跪拜大礼给吓到了,小心脏砰砰的,要知道她今天接受的惊吓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没完,她弟又整这么一出。
“唉,你先起来说话,这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好好说的,谁让你跪下了。”
岑玲教训他弟,余前进赶紧把人扶起来送到凳子上坐着。
心累,他们夫妻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
岑河坐着有些不适应,这求人哪里还有坐着求的,他屁股一阵一阵的,好像那凳子上跟有针一样,刺得他不舒服。
岑玲见状心里也不是很好瘦,心软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坐着,有话说话,我又不是你祖宗,用不着你拜。”
话虽然糙,但理是这么个理,岑河一骨碌的把自己的心里话全给吐了出来,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跟着不见了。
他明白机会是争取来的,他得试试,万一他就留在城里了呢。
“姐,那你是答应我了?”
“这……”
岑玲话顿住了,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这个要求不是简单的同意和拒绝就能行的,她做不到立马给他准确的回答。
余前进在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岑河来得太突然,压根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夫妻俩从来都没有设想过。
夫妻俩都没有接话,岑河刚放松的心情,又瞬间心沉入湖底,他就知道,他本来就多余,但是。
“姐,姐夫,我知道你们也很为难,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想一直待在乡里,我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