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敏签完快递单回到餐厅时,发现付允正偷偷用筷子尖戳他碗里的藕盒。
"又偷我的。"他捏了下付允的后颈,顺手把快递盒塞进自己外套里。付允的耳朵立刻红了,像高中时偷吃他午餐便当被抓包一样。
付母假装没看见,低头盛汤的嘴角却翘起来:"小周啊,你们阳台朝南的话,小允那些摄影器材..."
"妈!"付允突然被汤呛到,"我们还没签合同呢!"
周维敏自然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朝南带飘窗,我订了恒温防潮柜。"他手机相册里存着房间测量数据,甚至标注了每个插座的位置——为了配合付允那些精密的摄影设备。
付母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她注意到儿子喝汤时,周维敏会不动声色地把碗往他那边推近三厘米——刚好是付允总嫌烫的放置距离。这些小细节比任何保证都有说服力。
"对了,"付母突然放下筷子,"你们小学班主任王老师上周联系我..."
周维敏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付允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她说整理毕业纪念册时发现件趣事。"付母从相册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条,"小允的《我的理想》作文里写着..."
付允扑过去抢,周维敏却先一步按住纸条。阳光透过纱窗,照见纸上稚嫩的铅笔字:「我长大后要娶周维敏,因为他背我过小河」。
餐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冰箱的运作声。周维敏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薄纸,像触碰某种易碎的珍宝。
"现在可以改答案了。"付母突然说。
两个年轻人同时抬头。
"不是'娶',是'嫁'。"付母优雅地擦擦嘴角,"毕竟我们小允连藕盒都要偷人家的。"
"妈!!"
付母起身收拾碗筷,假装没看见两个年轻人红透的耳根。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仿佛在说:春天藏不住的秘密,就让它夏天开花吧。
"今天的落日真漂亮,你们年轻人不去阳台看看?"
她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