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心头一跳,“山庄恐怕是出事了!”按照这人数,朝阳山庄到底有多少赤水盟的人!庄里的奸细到底是谁!
她想到原著后期四分五裂的朝阳山庄,只是因为虞广白之死吗?还是那会已经是赤水盟掌权?
原主在父亲死后受尽凌辱,庄内长老弟子虽说不会待她犹如亲生,但也不可能看她沦落至此才对!
“难道赤水盟真正的盟主一直藏在朝阳山庄?”虞昭昭眉头不自觉地微蹙,“庄内人太多了,根本无法排查……”
温淮沉默片刻,“我之前查探过朝阳山庄,除去杂役和仆从,年长的一些弟子都已在外成家立业,长居庄内的弟子大多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年龄符合又有一定权利的只有四个长老。”
“长老……”排除刑堂王长老,便只剩下内堂吴长老,药堂钱长老和武堂孙长老。虞昭昭想起那夜提起搜查之时,这三位长老全都选择隔岸观火,是因为不服她这个少主……还是有了异心?
夜幕降临之时,几人又回到了曾经落脚的那间客栈,此处离朝阳山庄只余两日路程。
虞昭昭依旧每日跟着温淮练剑,只是如今看到这沧溟和昆山,心里有些异样的触动。
察觉到眼前人走神,温淮收剑摸摸她的头,“怎么啦?”
“他们曾经应该很相爱吧。”虞昭昭看着手中的长剑,语气怅然。
“应该是吧,我娘常常一个人在夜里落泪。她从不在我面前提他,身子却一日不如一日。”
“先帝也是死于壮年……”
察觉到虞昭昭低落的情绪,温淮握住她的手,“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命运,”他眼神坚定,“我们绝不会走到这一天。”
虞昭昭怔怔望着他的眼眸,曾经如隔山雾,总是瞧不清真实心思的人,如今彻底打开了心门,一眼望去,里面都是沉沉的情意。
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忽然就被抛到了天际,虞昭昭脸上微微泛红,倒是想起刚刚的对话来,“你娘没提过先帝,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温淮摩挲着她的手,好像握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爱不释手,“是师父告诉我的,他是我娘的师兄,当初就是他带着我娘从宫里逃了出来。”
“那你后来怎么会一个人流落江湖?”
温淮的手一顿,“当初我娘怀孕,他们一男一女待在一处总被人当做夫妻,师父本就心悦于她,可我娘心里放不下先帝,也不愿意耽误了师父,就趁他不注意一个人走了。后来我娘病逝,就留下我一个人,师父花了好多年才找到我。”
“那你师父……娶妻了吗?”
温淮摇摇头,“他一生未娶。”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靠在一起。
阮心燕从窗口看到这俩人拉着手花前月下,心里不禁冒出酸气,“喂!你们不是说练剑的吗?怎么在这里偷懒!”
虞昭昭顺着声音抬头看到阮心燕正趴在窗口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禁笑了,“阮姑娘要不要下来一起练?”
“我才不,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有个客栈,我得好好梳洗一番,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地方住。真烦!朝廷的驿站为什么不许我们过夜!”她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虞昭昭脑中还让闪过一幕情景,她猛地转头看向温淮。
温淮显然也想起之前几人途径驿站,本不接待的驿丞却在见到沈家令牌时换了副嘴脸。
沈家一介商户,虽家财丰厚,然士农工商,商人一直为人所轻贱,为何可以动用朝廷的力量?是财能通神还是……虞昭昭莫名想起李潇潇说过的话——无非是送去控制达官显贵……
两人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次日吃早饭时,虞昭昭漫不经心道,“沈亦秋,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娘?”
沈亦秋微微一愣,“我娘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过世了。”
“那世伯一直没有续弦?”
沈亦秋点点头,“我娘死后,爹只一心一意照顾我长大,没有再娶妻。”他眼里流露出浓浓忧色,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虞昭昭不动声色,装作随意地问道,“世伯对你真好,他是几岁时有了你呀?”
沈亦秋想了一会儿,“我爹年轻时喜欢游山玩水,成婚比旁人迟些,大概是二十一岁才有了我。”
沈亦秋今年十八,沈丰应是三十九岁……周大人说前朝遗孤在二十一年前是十七八岁……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