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被这一通安排气得双眼通红,这些人嘴里口口声声叫着小姐,却哪里有一点尊重,肃清她的朋友,毒害她的身体,控制她的精神,只想让她乖乖待在自己那格位置,做一颗听话的棋子。
她扬手打翻那甜汤,一字一顿道“我!不!嫁!”然后转身回屋,用力甩上房门。
兰因姑姑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淡淡吩咐,“再煮一碗给小姐送去。”便转身回去复命了。
虞昭昭在屋里大发脾气,那汤被洒了不知多少次,却总有新的不断送过来。
旁人见此只觉得夫人对小姐真心宠爱,无论小姐怎么闹脾气,都会煮她喜欢的小点心哄她开心,谁能想到母亲给女儿的甜汤里会下要命的毒药。
子时的月光被阴云遮蔽,被浓稠黑暗包裹的朝阳山庄显出一股渗人的阴森之气,温淮换了身夜行衣掠过一处巡防,往日三哨一换的阵变成五哨连环,暗处更是潜伏着许多高手,尤其是阮心燕的院子附近,被人团团围住,毫无漏洞可钻,他错身避开巡逻队进入栖梧院,院内防卫更严,若是寻常身手,一进院门恐怕就会被暗处的高手一击毙命。
温淮心里闪过一丝诧异,赤水盟竟这样看重李秋水。
雕花窗内忽然传来人声。
“秋水,你我分离二十载,如今终于……我终于又能回到你身边。”
“丰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万不可出一点纰漏。你这样贸然来找我,被人看见可怎么好?”
“这有什么!朝阳山庄如今尽在你我掌中,待收拾了剩下那些人,再把虞广白杀了,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
“孩子们大婚将近,怎么能出这样的丑事!丰哥你冷静一点!”
“啊……也对,得先让秋儿得偿所愿,没想到兜兜转转,我的儿子还是逃不过爱上你的女儿的命运……他倒是比我命好,能娶心爱之人为妻。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虞广白,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丰哥,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但是为了我们的大业,我们只能暂时分别,如今亦秋和昭昭能终成眷属,也是圆了我们曾经的遗憾。”
“亦秋……忆秋……秋水,这些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你呢?”
“我也是……待这一切了结,夺回属于孩子的位置,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现在一切已尽在掌握之中,为什么还不行?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切了结?”
“丰哥……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你这样置我于何地……”
“秋水,你别哭……别哭,我再等一等就是了,二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温淮心头一震,没想到沈丰和李秋水竟然是这种关系,如此看来李秋水嫁入朝阳山庄本就不单纯,也不知道虞广白知道了会是何心情……不过听这话,沈丰情深意切,李秋水却不见得……
路过一处枯井时,里面忽然传来轻微的瓷器碎裂声,温淮脚步一顿,飞身入内。
他拿出火折子,井下果然是熟悉的甬道,前方隐隐透出一丝光亮,走到尽头只见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卧室,虞广白被绑了锁链困在其内。
“温淮!你们果然也回来了啊……昭昭呢?昭昭可安好?”虞广白的眼神从见到温淮时骤然发亮,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她没事,世叔,你受伤了吗?是谁把你困在此处?”
虞广白脸色颓然,“我没受伤,是……是秋水……我回到山庄,急着去看她是否无恙,她问我发生了何事,我便把怀疑赤水盟潜藏在山庄的事说了,喝了她递给我的茶,我就失去了意识。”他苦笑道,“没想到我最担心被赤水盟所伤之人……竟然就是赤水盟的奸细……”
“世叔,外面情况不妙,李秋水逼昭昭嫁给沈亦秋,我们又无法分辨山庄里谁是赤水盟的人,昭昭让你写封信好让王长老协助我们。”
虞广白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昭昭怎会知道王长老可信?”
温淮不解,“王长老有问题?”
虞广白忽然有些尴尬,“那,那倒是没有,我这就写信!”
温淮将信收好,“世叔,你……这钥匙在哪里?”
“在秋水手里,你们不用担心我,朝阳山庄最近大肆整改,许多人心存疑虑,她目前还需要我镇场子。”
温淮点点头,“我们会想法子拿到钥匙,尽快来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