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高明走后吴袖逸莫名的心不安,突兀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
接起电话,对面很久都一阵奇怪的喘息,仿佛一个人哭泣颤抖着无法正常说话。仿佛恐惧到了极点。
“吴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我的孩子病危了,求求您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心润诺把我的原研药申请驳回了,我凑钱去买药,心润诺也不肯卖。……他们说让你亲自联系他,才肯让我们买药,您能不能帮帮我们。”王晴泣不成声的卑微说道。
“他们负责人?谁?”吴袖逸皱眉问道。
王晴发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人命关天,吴袖逸迟疑片刻后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禹自勉的声音:“想要药你就亲自来拿,从现在开始不要挂断电话,我这边可以监控到你手机上的任何操作,如果你试图留下信息告诉傅高明或者任何人。我保证他们再也拿不到药,只能等死。”
“你威胁我?”吴袖逸怒道。
禹自勉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威胁你,你不在乎他们的命,你尽可以试试。”
吴袖逸咬牙切齿的顿了顿:“你在哪?”
禹自勉胸有成竹的轻笑:“现在出门。一分钟内到达楼下,有辆披萨店的车等你。”
容不得吴袖逸多想,她推开门,奇怪的是门外的保镖居然没了踪影。
禹自勉电话指挥着她走哪个方向,仿佛有透视眼一般掌控着全局,她一路上居然都没碰到其他人。
直到她走到楼下停车场,果然发现一辆画着披萨图案的车。
“上车。”电话那头自勉说道。
“你在哪?”吴袖逸看着敞开的车门迟疑道。
“别急,没那么快,你就这么急着见我吗?想见我就上车!”禹自勉加重了口气。
吴袖逸一狠心坐进车里。
车厢内没人,只有驾驶坐上坐着位女司机。
“脱衣服!”禹自勉说道。
“你混蛋!”吴袖逸怒道。
“外衣。”
禹自勉言简意赅,但是吴袖逸还是从中听出了调侃。
吴袖逸忍着气脱下病号服,露出的皮肤凉飕飕的,吴袖逸心里别扭,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窥探她。
前座的女司机拿起吴袖逸脱下的衣服,三下五除二换上,头发也散开。
吴袖逸这才看出,这个女司机本来就跟她有三四分相似,换上同样的衣服,发型再一致,乍一看几乎有八九分相似。
女司机打开车门模仿她的动作托着一盒披萨走进医院,仿佛吴袖逸只是下楼取外卖披萨一般。
“你来开车!”禹自勉命令道。
吴袖逸从后座爬到驾驶位,电话开了免提,一路禹自勉指挥她前进。
“减速,进路边那家自助洗车。”吴袖逸听着指令把车开进自动洗车店,昏暗的环境中她发现前方有一辆跟她一模一样的披萨车开了出去。
而她所在的车在水流的清洗下很快褪色,彩色的油彩脱落流进了下水道。显出这辆车的本来面目,灰色的厢式货车。
“出发。”
吴袖逸按着指令,一路把车开进了郊区一栋僻静的独栋别墅。
吴袖逸发现禹自勉独爱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建别墅。
整体风格也跟米兰那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留一丝绿植。除了黑白灰,看不到其他色彩。
车库门在她身后关闭,偌大的车库没有窗户不见光。
头顶一排工业大灯,然而只开了一盏灯。
不过也足够吴袖逸大致看清楚环境,四十多个车位,分两侧停了各种豪车,大部分已经落灰了,似乎很久没人开。
吴袖逸在角落昏暗处看到让她熟悉的红色跑车。
跑车的驾驶位上影影绰绰的坐着一人,一双长腿随意的搭在前挡风的装饰板上。
他放下贴在耳边的电话,随手拆出手机中的电话卡掰断扔进下水道。
吴袖逸耳边的通话立即成了忙音。
“来了?上车陪我坐会。”禹自勉手中的动作停了,平静说道。
吴袖逸戒备的没动:“药呢?”
禹自勉的声音也冷了:“见我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自从禹自勉救了她,吴袖逸对他有所改观。吴袖逸也确实偶尔会想起他,想问问他,他说的没机会是什么意思。
可他刚刚用孩子们的命威胁他,让她又想起了他反复无常的恶劣。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嘛?”吴袖逸冷淡道。
“那你为什么还来见我?”
禹自勉手指很快频次的敲在漆黑的手机屏幕上,让吴袖逸感觉到某种焦躁。
“我来拿药。”吴袖逸说。
禹自勉嗤笑出声:“为那些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你不觉得你很圣母嘛?你这套是跟倪世广学的吧?”
禹自勉还敢在她面前提她老师,吴袖逸一肚子火,怒道:“我就不明白,什么时候圣母成了贬义词,我老师一辈子为了一个理想努力,造福别人,他们难道不值得尊重?如果说这是圣母,那你就当我是圣母吧。”
“至少好过你们,他辛苦一辈子的成果被你们巧取豪夺,如今还要逼着我来找你才肯给药,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无耻?”禹自勉扬天长笑。
笑声戛然而止,禹自勉打开车门一步步向她走来,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吴袖逸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身体靠上了一辆车。
他凑近吴袖逸,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你就当我无耻吧,只要我有钱有权什么都可以拥有,包括你在内。我让你来你不就来了?”
熟悉无比的咖啡味又笼罩住她,令她呼吸不畅。
等吴袖逸再反应过来,她的手机已经被禹自勉夺走,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