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的容城,夜里倍感凉意,月光冷冷地洒在章家别院的小洋楼上,幽静的院子里,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的枯黄叶子再也经不起冷风,轻轻一吹便飘飘洒洒地落满了青石小路。
这里的主子是章家的大少爷章延宗,容城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不仅为人谦和有礼,还生的一副好皮囊,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似会勾魂一般,让人着迷。
章延宗的房间在二楼,里面虽然全是西式的家具和装潢,但也有不少老式的小玩意。
他脱下最外面的薄棉袄子,递给身边的心腹章闰,“贺二爷说今天要来?”
“对,主子,已经在路上了。”章闰一边帮他将袄子挂好,一边恭敬地回答。
章延宗嗯了一声,张开手臂,让章闰帮他宽衣。
章闰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帮章延宗解开长衫的盘扣,又故意往前凑了凑,嗅着章延宗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清甜中带着苦涩的味道,里面参杂着章延宗衣服上的皂角香和常年服药的清苦味。
谁都不知道他这位光鲜亮丽的主子,背地里是怎么过的。
脱下长衫,章延宗身上只剩下里衣,他坐到床边,慵懒地侧倚在床头的软枕上,章闰马上贴心地单膝跪在他脚边,给他脱鞋。
“主子乏了,先眯一会儿吧,等贺二爷来了,奴才再来唤您。”章闰脱下章延宗的鞋袜,将他冰凉的脚握在手里,想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他取暖。
章延宗感受到了章闰掌心的温热,轻叹一声,“没用的,我这身子捂不热的。”
章闰只盯着他白嫩细长的脚,没有抬头,“主子今日在外面的时间久了些,才会这么凉,奴才多捂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又将嘴贴近章延宗的脚边,轻轻哈这热气,哈完又用手上下揉搓,固执的想将这双像冰块一样的脚捂热。
章延宗无奈,他知道章闰的忠心,也知道这个少年暗藏的小心思。
罢了,随他吧。
过了一会儿,章延宗的脚果真有了些温度,暖意逐渐向上,章延宗也舒坦了许多,也有了些困意。
不巧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汽车驶入的声音,章延宗马上听出来,是贺青云的车声。
于是,他微微抬脚抵在章闰正在哈着热气的唇上,章闰微微愣住,一下子红透了耳根,这冰凉的触感让他顿时浑身燥热。
章延宗的脚趾又轻轻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唇,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舌尖,“行了,去下面接贺二爷上来吧。”
说完,章延宗便收回脚,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章闰舔了一下被章延宗碰过的唇,回味着刚刚的触感,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章延宗,但能跟在他身边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没等他下楼,贺青云就上来了。
他是容城首富贺家的二少爷,和章延宗自小相识,两家又是世交,所以一直走得很近。去年章老爷过世时,也是他在背后帮了章延宗一把,才使得章家家业不至于全落到章延宗的继母汪氏手里。
也因此,章延宗才置办了这处别院,答应和贺青云保持着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贺青云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深棕色洋西装,看着十分老成持重,只是他眉眼间总是飘着一股轻佻的纨绔气,和这身打扮十分违和。
“都下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贺青云对章闰和自己的随从吩咐道。
章闰嫉妒贺青云,也因为这份嫉妒而讨厌他,不想听他的吩咐。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虽然心有不甘,也能跟着贺青云的随从应了一声,悄悄地下楼去了。
贺青云刚推开房门,章延宗便睁开了眼睛,打量着贺青云,语气淡淡地问:“这又是去那儿了,一身的脂粉味?”
贺青云关上门,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道:“还不是为着你进商会的事,我请那几个老家伙去了趟红袖斋。”
章延宗用眼角睨着他,“那儿的酒,好喝吗?”
贺青云轻笑,脱下西装外套,又扯下领带,“好喝,当然好喝,而且那儿的姑娘也漂亮,改天带你去玩玩?”
章延宗轻哼,有些不悦,“你知道的,我不好女色。”
贺青云嘴角一勾,笑得浪荡,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胸前的薄肌,虽然不是十分健硕,但轮廓有致,再加上他生的白,倒也足够赏心悦目。
“我知道,你只好……这个。”贺青云走到床边,抓取章延宗的手贴在自己的腹肌上。
章延宗抬起桃花眼从他的腹部一路向上,看到他的俊脸,带着些嫌弃道:“可你现在脏了,我没兴趣了。”
贺青云玩味一笑,欺身压了上去,贴在章延宗耳边轻声道:“郁哥儿,我只好你,那些庸脂俗粉我根本看不上眼,你放心,我一个都没碰。”
郁哥儿是章延宗的小名,原是因为他母亲姓郁,便得了这个名。
章延宗推了贺青云一把,“那就说说正事,他们同意我进商会了吗?”
贺青云抓起他刚刚推自己的那只手,贴在唇边亲了一下,“我贺青云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
章延宗脸上这才有点笑容,“那我何时去商会?”
“明日。”贺青云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么快?”章延宗有些意外。
“对。”贺青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头埋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明日有件大事要商议,正好带你去认认人。”
“什么大事?”章延宗再次追问。
贺青云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扯下章延宗的裤子,急道:“明日去了不就知道了,现下就一件大事,就是伺候好你贺二爷。”
说完,贺青云像是怕章延宗再多问似的,马上吻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双唇。
章延宗身上除了手脚,唇也是凉凉的,刚好贺青云在红袖斋喝了不少酒,此时身上燥热得很。碰到这甘甜柔软又冰凉的唇,顿时贪恋忘情地不断吸吮起来,丝毫不顾及章延宗的感受。
章延宗早年坏了身子,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贺青云肆意胡来。
贺青云只是个表面斯文的纨绔败类,每次都要折腾得章延宗哭着求饶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