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章延宗离开后,富骁就时常心不在焉,有意无意地总是想起章延宗,还想起了许多小时候在顺城的事。
晓如意这几日被富骁冷落,寨子里也传出了些风言风语,他越听心里越不安,便想着今晚怎么着也得让富骁把他留在屋里。
到了夜里,晓如意端着水来给富骁洗脚,平日里他就这么伺候,富骁也没多想。
可晓如意的手却顺着富骁的脚踝一路向上,划过小腿搭在了他的大腿上,双眼含情地望着富骁。
富骁发现他动作有些不对劲儿,对上了他那双酷似章延宗的眼睛,一时竟恍惚了一瞬,喃喃一句,“少爷。”
虽然声音不大,但晓如意却听得真切,心里突然一阵不快,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肯定会惹恼富骁。
“大当家的,您都好些日子没让奴伺候您了,今夜不如就让奴好好伺候伺候您?”晓如意一脸媚态,站起身,扭着腰往富骁腿上一坐。
富骁马上反应过来,神情略显淡漠,“今日累了,你自己回去歇着吧。”
晓如意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并不打算听话,而是在富骁脖颈上蹭来蹭去,“大当家的,您疼疼奴,奴想您想得紧。”
富骁只觉得有些可惜,眼前这个献媚的人要是章延宗该多好。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章延宗,便觉得自己当初太过荒唐,将对章延宗的思念都发泄在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如果章延宗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他?
会不会觉得他脏,不愿意接受他?
他越想越觉得烦,对晓如意的献媚丝毫没有反应,并觉得腿上压得很。
正想推开晓如意,目光却落在了他胸前,一个金闪闪地东西晃了一下,富骁仔细一看,这不是他给晓如意的东西。
他伸手拿起晓如意身上的怀表,面色阴沉道:“这是哪儿来的?”
“啊?”晓如意不知所措,看着那块怀表顿了一下,“这是刚劫的那批货里的,奴看着好看就拿来戴戴,大当家的不喜欢,奴就马上摘了。”
富骁打量了一下晓如意,“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好货,当真是从那批货里拿的?”
面对富骁犀利的眼神,晓如意紧张得不行,强扯出一个媚笑,“当然是真的。”
富骁瞬间变了脸色,一把将晓如意掀翻在地,“说,到底是谁给你的?”
晓如意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是……是……”
他吱吱唔唔,不想说实话,又不敢撒谎,怕得眼泪都出来了。
“快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你的?”富骁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晓如意,“贱人,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勾搭别人,你是想让老子扒了你的皮吗?”
晓如意吓得一个激灵,边哭边说道:“是……是章少爷。”
“谁?”富骁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哪个章少爷?”
“就是……就是您亲自送下山的那位。”晓如意说完,又哭了起来。
富骁一头雾水,难不成章延宗看上这个贱人了?
还是说这贱人没说实话,用章延宗来打掩护?
富骁审视着晓如意,目光凶狠,吓得晓如意连连磕头,“大当家的,真是章少爷送的,您相信奴,奴不敢说谎,求您相信奴,奴真的没有对不起大当家的,奴不敢……”
富骁见他吓成这样,便信了他几分,“他何时送你的,又是为何送你?”
晓如意抽噎了两下,“是他刚上山那天,和奴打听您的喜好,顺便赏奴的。”
“哦?”富骁睨着晓如意,“你都说什么了?”
“奴就说您是旗人,平时喜欢喝酒,酒量好,别的什么都没说。”
“真的?”
“不敢骗大当家的。”晓如意连忙一头磕在地上,“奴真的就说了这些,奴……奴只是见了那东西就喜欢得紧,一时……一时忘形,大当家的赎罪,饶了奴吧。”
富骁轻哼,“谅你也不敢。”
富骁又走近了一步,伸出手道:“拿来。”
晓如意连忙从身上解下怀表递给富骁,“章少爷的东西,奴不敢私留,愿呈献给大当家的。”
富骁见他识相,接过怀表,看都没看晓如意一眼,“下去吧。”
晓如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赶紧离开了富骁的房间。
富骁拿着怀表,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心道:是少爷喜欢的款式。
他微微勾起唇角,将怀表揣进怀里,来回摩摸搓。
第二日,富骁心情大好,便跟着兄弟们一起去山下打尖,他倚在一棵树下,望着容城的方向,脑子里都是章延宗带着这块怀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