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扫向大厅,拉出橙红虚影,分外妖娆。
贯白走出休息室,瞧见祝余独自独守厅堂,不解发问:“只有你一人?”
祝余抬头直直看向他,他背对着阳光,身后橙一片红一片,大块阳光被他遮掩。
略微刺眼。
“晚秋儿被我送去测试灵根,总不能说让她一个凡人面对得道高人的刁难。
虽然店里有你我啼疏等,但总有一疏之时,她能靠谁?”
她捻起一块紫藤糕,含在口中满满抿碎。
紫藤糕质地细腻,馥郁的紫藤花香散在口腔内,清新怡人。
轻轻搅动,绵软的紫藤糕化在舌尖处,软糯香甜,唇齿留香。
她昨日专门跑去姬婴的杂货铺里翻出的新鲜紫藤花,花泽莹润,香气扑鼻,满满都是青春昂扬的生命感。
闻着怡人,吃着舒爽。
她心满意足地瘫在太师椅上,猫似的眯起双眼,微微翘起嘴角。
贯白缓缓上前,坐在了她对面,学着她的模样吃起了紫藤糕。
三分点心七分茶,茶香裹在紫藤花香外,更添清润。
“好吃,想学。”
一块紫藤糕尚未下肚,他就发自肺腑地蹦出四个大字,两眼放光。
祝余只发出轻轻地“哦”,没再开口。
她不太相信贯白能一次性做好美食,一份食材可不太够。
两人悠哉悠哉享受着美好的清晨,直至过堂的阳光不再倾撒他们身上。
可突然,一声哭诉扰乱了静止般的宁静。哭诉声呜呜咽咽,似游丝似缕烟,满是无可奈何的心碎。
声音由远及近,呜咽咽愈发清晰,贯白起身相迎,却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已经哭到大厅。
来者是位美娇娘,她身穿云白流苏银线芙蓉长裙,头戴金玉流珠擿,眉似远山眼含秋水,哭哭唧唧地扑到贯白身前攥紧他的衣衫,哽咽道:“贯白……我错了,悔死我了……”
说罢,又来到一脸发懵的祝余旁,墨发绕在祝余僵硬的手中,又迅速滑落。
呜哇哇地声音又响在她耳畔:“店主,请你想想法子……我,我那些家当全被顺走了……”
祝余轻轻拍打她的肩头,虽不知她遇到各种难平之事,但先安抚好才是重中之重。
“莫慌莫慌,姑娘不妨细细说来,我也好想计策,再哭下去妆就花了。”
“听姑娘口吻是和贯白认识的,冲贯白这层关系也定是要帮姑娘,先擦擦泪,裙子都沾湿了。”
她递上一条手帕,眼睛却瞟向贯白,无声地询问他发生何事。
贯白耷拉下头,不敢吭声。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昨日那人修竟顺走了白狐珍藏数年的天灵地宝,一件也没留下。
这种事放谁身上都挺难言,更别提鲜少与人接触的灵兽。
等白衣女子眼泪流尽,她才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悔恨:“多谢店主了,只是店主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在秘境里救下一个人修,本想多行善事积攒功德,可那人疗愈后却毁我名声,不仅如此,还窃走我所有家珍!那是我苦苦攒了五百年渡劫用的,就这么没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人烂成一撮腐肉喂给鹰隼!”
“我兢兢业业吸食灵气五百年,从未伤过生灵,却不想被如此对待,赔了名声还折财,命苦矣!”
祝余听后叹了口气,又是个山头捡人后人财两空的故事,你说你没事捡什么人!
她半眯双眼,嘴角上扬,一副沉稳如山的模样说:“我难出秘境,若你能走出去,带上这枚玉佩去寻妖王,就说是它昔日好友让来的,切忌说是我赠送的玉佩。
你把自己这悲催的经历讲给他听,他定然会帮你,此事他出面也能办得更妥帖。”
贯白在旁点点头:“所言甚是。”
白衣女子握紧那碧绿玉佩,细细磨挲,碧绿玉佩上精雕细琢的蛇纹温润细腻,那浓深的翠色似乎染上指头,寒意倾泻。
抬眸看向祝余,她眼中多了分诚恳:“狐清谢过店主!不过为何不能提及您?”
“也没什么大事,妖王爱翻旧账,总记得我烧它裤衩子这件事,万一你说出来它不乐意帮忙就不好了。”
狐清顿了顿,细长眼睫眨个不停,似乎没听清她的说辞,又问道:“那,那您干嘛要烧它裤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