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药一入口,凌渊灰败的脸色瞬间有了好转,身上的外伤开始修复,整个人有了点活气。
喂完药,无拘真人示意仙鹤托起凌渊,让它带着徒弟先去药堂,自己去抱那个昏睡的婴儿,触手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还没等他意识到哪里不对,一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无拘真人脚边呲溜一下闪过,那畜牲背上拖着个黄色的东西,无拘真人瞬间一道灵力射出,将那两个妖怪困在了法阵里。
他定睛一看,只见是两只黄白耗子精。
不是他们,这耗子精修行低微,小渊伤口上残留的妖力不可能是他们留下的。
无拘真人没兴趣再管,被这一打岔忘了婴儿有什么不对,连忙步履匆匆的赶去了药堂。
仙鹤已经将凌渊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无拘真人在药堂里翻箱倒柜,摸出了一堆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药塞到凌渊嘴里,继续给他输送灵力。
自此,一场漫长的治疗拉锯战开始了。
第一天,凌渊没有醒,掌门也跟着一天一夜没合眼,守在床边照顾他,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修真之人对睡眠没有太大的要求,一个月不睡也不会怎么样。
但重伤使凌渊高烧不断,他又强提修为,境界不稳,整个人噩梦缠身,浑身不断的出着虚汗,内府也动荡的厉害。
这可苦了无拘真人,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徒弟擦一遍汗,一天都坐在床边念清静咒,安抚徒弟动荡的神识,几乎要变成复读鸡二号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中午的时候,那不知来处的婴儿终于睁开了他明亮的双眼,发出了在凌霄派里第一声惊天动地的啼哭。
至此,掌门了无宁日。
第二天,凌渊恢复了一点意识,但大概是疼的厉害,他不断的翻身,一醒来就直出冷汗,时常被疼晕过去,然后在梦里无意识的呻吟,无拘真人心疼又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边不停的输送灵力,安抚他的神识,同时仙鹤已经承担起了照顾婴儿的重任,正把带着鸟毛味的糊糊往孩子哇哇大哭的嘴里塞。
第三天,凌渊彻底恢复了意识,他的外伤基本已经好了,凌霄派的丹药有奇效,伤口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光看外表,除了脸色不好以外,凌渊看起来几乎已经恢复了。
但他的内伤很重,仍旧需要躺在床上静养,同时,凌渊一句话喘三遍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师父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师父一脸凝重的打量了一会那婴儿,片刻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句“造孽啊”便让仙鹤带着婴儿去吃糊糊去了。
第四天,师父面色凝重的摆弄了半天凌渊的右胳膊,片刻后皱着眉掏出了一堆医药用品,花了一天时间研究这条胳膊,最后没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摸了摸凌渊的头。
婴儿已经适应了鸟毛味的糊糊,但师傅有些看不下去了,亲自下厨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人饭给重伤的大徒弟和新鲜出炉的小徒弟吃,但自己却愁眉不展的捧着医书悄悄叹气,一口没动。
第五天,凌渊断掉的肋骨开始慢慢好转,疼痛稍减,修道之人身体素质异于常人,凌渊已经可以下地活动,扶着墙去看自己九死一生抱回来的小师弟,他一边逗婴儿玩,一边开始闹着玩似的给小孩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名字。
同时师父没再提胳膊的事,凌渊也当没发生过,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凌渊每天晚上都坐在床上入定修炼,巩固自己不稳的境界。
第六天……
……
第十天,凌渊已经可以在凌霄派里满地跑了,同时他给婴儿取了个名字——凌观天,这孩子既无父也无母,便跟他一样随师父的姓氏好了,观天二字,则象征着这婴儿的来处。
正所谓“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观天二字取的不可谓不弘大,不过凌渊没想要师弟去征服什么天下,只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名字了,师父又一直说这孩子是他救的命,理应让他去取,才在纠结了几天后,从经文里翻出了这个名字。
前辈既是在观天瀑魂飞魄散的,那这孩子便算他生命的延续吧,希望师弟长大以后不要忘记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分魂,他们都要死在那狐妖的手中。
凌渊把那一分为二的玉佩修好了,将它挂在了婴儿的小衣服上,当了一个小小的挂件,算是给观天留个念想,有这个玉佩在,他说不定有一天能找着自己的爹娘。
同时仙鹤终于受不了了,事实证明,任何生物在养孩子之后几乎都会精神崩溃,不管是神兽还是修士,在仙鹤大闹了一通掌门的陋室以后,无拘真人一怒之下,从满屋子的药书中抬起头,把观天直接丢给了凌渊,让师兄负起责任,送人送到西,自己领师弟去。
凌渊只好在自己的床边支了个小竹床,把观天放上去,一边养伤一边修炼,一边带孩子一边欺负耗子精和仙鹤打架。
除了多了一个小婴儿,这凌霄派似乎什么都没变。
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