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间，徐灵素仍是殷勤地伺候着褚玄机上床歇息。

被子明显熏过香，里面有安神的药物，褚玄机体谅徐灵素的百般体贴，虽有些不习惯，却没有露出不悦。

已经很晚了，她正想打发徐灵素自去歇息，不期然对上徐灵素小心翼翼讨好的目光，褚玄机的心顿时软成一滩温水，赶人的话不自觉地咽下。

躺在被徐灵素烘得暖暖的被窝里，褚玄机望着徐灵素动作轻柔又不失利落地将铜盆放回架子——难得遇见这样钟灵毓秀又不辞辛苦的女子，褚玄机淡淡一笑，没有多久就入了梦乡。

等褚玄机睡下，徐灵素关上门，将窗户虚虚地掩上，回来站在床边。

徐灵素打量着褚玄机与庾三娘相似的容颜，眼里闪现几许嘲讽——既然我如何努力你都不会给我，那我就自己来取。

是夜，褚玄机睡得并不舒服，一会冷一会热，冰火两重天，她本想醒来，眼皮却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眼。

拖到半夜生生被冻醒，褚玄机困惑地睁开眼，妆靛蓝花缎面被子上香气萦绕——熏香时，安神的药物放得太多了。

朝旁一看，徐灵素卷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个蝉蛹躺在床边。

褚玄机哭笑不得，真是个孩子。善于用药是好事，须知药量的控制也是十分重要的……看来以后还得好好指导一下她才行。

褚玄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抱了榻上湖青色缎面的被子上了床，盖好被子再次躺下。

没过多久褚玄机被热醒了，她睁开眼一看，她的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徐灵素整个人紧紧地攀在她身上，细小的胳膊搭在她腹部，小腿搭在她腿上。

怪不得这么热！

这孩子，昨夜睡觉不是挺安分的吗?褚玄机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徐灵素的胳膊和腿塞回被窝，又耐心地给她掖好被子。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吹开一阵冷风，褚玄机被冷风一激，连打了两个喷嚏。

望见虚掩起来的窗户，她又爬起来关窗。

折腾了许久，刚躺下没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徐灵素将她推醒，“夫人?”

徐灵素端着铜盆，站在床前担忧地望着自己，褚玄机有些郝然，这些年她几乎没有晚起过，“我没事，不用担心。”

徐灵素这才展颜盈盈一笑，浸湿了帕子，递给褚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