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屋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魏颂身后的亲信齐齐出刀,动作整齐,刀光寒芒一闪,转眼已将在场要害之人一一制住。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魏颂胜局已定之时,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响起:“魏颂“ 声音不高,却清晰沉稳,语调不疾不徐,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动手。”
魏颂微微一怔,循声望去,神色倏地冷了下来——是顾长渊。
他端坐在轮椅之中,身形半隐于火光与阴影之间,此时竟一手稳稳托着一柄改造过的小弩,指腹搭在扳机上,寒光森然的箭矢已然上弦,弩头直指魏颂心口——角度精准,杀意凛然。
魏颂眯起眼,盯着他看了一瞬,语气阴沉:“顾先生,你可知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
顾长渊神色不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弩机,语气轻缓,却锋利如刀:“百步之内,应该没人能躲得过这弩。魏长老,你觉得自己的身手如何,要不要赌一把?”
魏颂眸色微变,背后的亲信也纷纷紧绷神情,按上刀柄,危险一触即发。魏颂冷哼一声,语带轻蔑:“所以你想如何?你一个外人,也要插手十里长山的内务?”
“你要夺权造反,我管不着。” 顾长渊语调依旧平静,仿佛在推演一场于己无关的战事,“你要杀陆峥,十里长山自然有人会收拾你。但”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棠身上,语气透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要陆棠,她得走。”
魏颂嗤笑一声,眼中寒意骤起:“呵,一个瘫子也要来玩英雄救美的戏码。放她走,凭什么?”
顾长渊眉眼未动,手中的弩箭微微上调,稳稳指向魏颂的眉心:“就凭你若是不同意,便要死在这里。”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魏颂死死盯着顾长渊,目光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这场叛乱,他谋划了许久,每个要害之人身侧都安排了亲信,就近制服。可偏偏是顾长渊——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人,成了这局里的变数!
那张弩就这样静静架在顾长渊手中,寒光毕现,弩箭不同于刀剑——它不需蓄力,不靠技巧,只需轻轻一扣扳机,便可穿喉裂骨,直取性命。
而顾长渊,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魏颂眼中的阴霾愈发沉重,嘴角却缓缓扬起一抹阴笑:“呵,顾将军,你倒是够狠。”
他手中长刀一转,缓缓移开了锋芒,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向身旁的亲信,语气不带一丝起伏:“把解药给她。”
亲信神色一僵,微不可察地迟疑了一瞬。可还不等他动作——“嗖!” 一道黑影骤然破空而来,寒光如电,穿过人群转瞬即至。
“噗!”那名亲信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喉间猛地炸开一簇血花。身体一颤,踉跄着扑倒在地,气息全无。他的咽喉处插上了一支黑色的弩箭,透骨钉入,狠厉干脆,毫不留情。
屋内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魏颂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回头,未及动作,顾长渊的弩箭已经重新上弦,箭头稳稳对准他的心脏。
“给解药。” 顾长渊语气依旧平静,目光沉敛,“否则,下一个便是你。”
魏颂的脸像是被什么冻住了,表情僵硬,眼中划过短暂的空白。半晌,他终于缓缓抬手,示意身旁的亲信取出解药,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向陆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