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关系。还记得柜子大概长什么样吗?”
沈清嘉点点头,把找到的照片拿给他看。
陈淮之端详片刻,把不同区域的板子和钢管分门别类放好,狭窄的空间瞬间宽敞许多。
沈清嘉抿唇,有点五味杂陈。
怎么这人看一眼就知道哪块是用来干什么的。
陈淮之把散落的钉子聚在一块,又把电钻、一字型起子、螺丝刀拖过来:“会用这些吗?”
沈清嘉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理论拉满,实践为零。
得到这样的反馈也不意外,陈淮之低头掩去克制的笑,先对着那些浅咖色的板子点兵点将:“这部分是外层的,那里是两扇门,还有这些比较短的,是嵌在里面放鞋的层板,钢管用来作支撑。我有讲清楚吗?”
沈清嘉蹲在一旁,边听边对着照片,像个努力上进的好学生,片刻后给了个很肯定的点头。
“每块板子上都有孔对不对?基本都是三合一的连接步骤,我示范一下。”
说完,陈淮之取了一块比较大的木板,把白色预埋件敲入孔眼,又往上面装上连接杆,拧紧,将接下来需要连接的板材放上,嵌入偏心轮……没过多久,底部的四分之一初具雏形。
一顿操作给沈清嘉看得热血沸腾,眼里的情绪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变得有些跃跃欲试。
“想试试?”陈淮之把东西递过去。
沈清嘉兴冲冲接过,照葫芦画瓢现学现干。
步骤都对,就是锤和拧都很难做,沈清嘉后来直接跪在地上发力,没重复几次脸和手都胀红了。
沈清嘉一边弄一边更郁闷了。
怎么看他做起来那么熟练轻松,到她就那么费劲?难不成这人还干过装修?
虽然花费时间长了些,好在最后也把外边框架搭起来了。
沈清嘉顿时泄力,不顾形象摊倒在地,T恤下摆因为姿势往上缩,露出一点点匀称的腰腹曲线。突然想到还有个大活人在场,又立刻起身,脑子因为用力过猛有些眩晕。
陈淮之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倚着旁边的工作桌,淡淡移开视线,轻笑:“还有力气弄吗?”
如果她说没有,他可以帮她把剩下的都装完。
“有的。”
沈清嘉深吸一口气,继续。
都已经掌握诀窍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废。
陈淮之勾起嘴角。
果不其然,还跟以前一样。从来不怕尝试,只是缺少实践的机会。
边想,边帮忙把其余板子和钢管递过去,看到她皱眉了就轻声提醒几句,任劳任怨打下手。
被栏杆切割的阳光从沙发移到对面的白墙,组装好的鞋柜被放直立在地上,遮出一小块阴影。
沈清嘉这会儿是真的累,腰酸背胀,敞着腿坐在地上。
客厅恢复原样,乒乒乓乓的声音消失,旁边人的存在感变得更强。沈清嘉突然觉得空间逼仄,只是轻轻扯住后背的衣服,抖动散热。
见她欲盖弥彰的动作,陈淮之笑了声:“怎么了?利用完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着往她这边走,挨着鞋柜坐下,低头悠闲地看起手机,手指敲着键盘,像在回谁的消息。
沈清嘉感到莫名。
这算哪门子利用?她看他挺乐意的啊。
而且,是桌子不好靠,还是椅子不好坐?非要和她一起挤到地上吗?
还没为黑裤沾着全是粉尘的地板多哀伤几秒,沈清嘉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柑橘香苦涩冷冽,像雨后远山森林那般的深邃。也像他这个人。
沈清嘉这才意识到他们挨得有点近。
明明都隔着东西了,可莫名让她觉得比在门边,比他俯身教她装东西时还要近,近到可以忽略空气中悬浮的颗粒,只注意到被气味萦绕的他的存在。
这人什么时候那么怀旧了,一款沐浴露能用上十几年。
但不可否认很好闻,好闻到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沈清嘉低下头,连余光都不想碰到他的衣角,打开柜门试试能不能正常用:“好像可以了。”
意思是安好了,你也可以走了。
结果冷淡的语气换来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声“嗯”。
沈清嘉短暂闭了下眼,胸膛因为顺气起伏,不情不愿回应他刚才的反问:“那个,谢谢。”
话音落,陈淮之把手机收回裤口袋,曲着手臂横在柜面上。
“就这么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