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嘉:“…………”
怎么能到处都干干净净的!是有老鼠来过吗?!
沈清嘉用力关上箱门,努力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填饱肚子。
家里是开餐馆的,爸爸妈妈烧得一手好菜,可她没继承到一点厨艺,光看锋利的菜刀都腿软。
自己做饭这条路显然走不通。
难道要出去买吃的?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好像离这最近的餐饮店都要走好久,她最讨厌走路了,而且爸爸妈妈也说过大晚上不要擅自出门。
——“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或者找陈……”
脑子里突然冒出何阿姨的这句话,沈清嘉拨浪鼓似的摇头,洗脑着。
连灰太狼都能如此有毅力地、坚持地说着一定会回来,她堂堂沈清嘉怎么可能就为一口饭去求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三分钟后,饿得团团转的沈清嘉站在房间门口,死死瞪着那条门缝。
亮成这样,肯定有人。
但是这个判断标准在今天白天就宣告失败,沈清嘉选择用耳朵贴上去。
果然是鬼吧,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沈清嘉此刻非常希望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能察觉到门外有个饿死鬼想投胎。
不知在楼廊里来回走了多少遍,沈清嘉用力抠着手心。这种感觉很像她在幼儿园不敢跟别人玩,只能做个躲在偷看快乐的小偷。
但他好像也没那么恐怖,毕竟那个药箱是他拿来的,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只不过被周岁拒绝赶走了。
内心持续天人交战,沈清嘉又折回来,在心里倒数三个数,然后深呼吸,下定决心去捶——
然后,门开了。
沈清嘉:“……”
陈淮之居高睨着举在空中的拳头,眯起眼打量她。
“你想打架?”
“……”
-
沈清嘉抱着碗坐在桌前,低头搅面。
对面的人开口:“还不吃,不是说饿了吗?一会儿面坨了。”
干嘛那么凶巴巴的,沈清嘉闷闷地想。
不就是刚刚想帮忙结果敲碎了一个蛋嘛,那她也是第一次进厨房帮忙,哪知道鸡蛋要从中间敲啊。
冰箱没有多余的肉脯,此刻碗里只有油浮于汤上,旁边一个荷包蛋作装饰。沈清嘉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寡淡的面,带着委屈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朋友,我能听见。”
“本来就不是!”
“确实,要是有意的话,明天就能看到你炸厨房的社会新闻。”
“……”
他的遣词造句有些复杂,沈清嘉听不太懂,但直觉在骂她,于是更愤怒地戳着。
陈淮之撩起眼皮:“轻点,祸害不了厨房拿碗出气干什么。”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沈清嘉明白这个道理,闹累就消停了。低头喝汤,借碗遮住快要起飞的眉毛,又不可思议咬了口煎蛋,表情一言难尽。
陈淮之看她五官抽搐,体贴提醒:“干什么?想夸就夸。”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最、最——好吃的面!!!”
“……”
沈清嘉皱脸,真恨不得一口闷解决,因为她不理解!
怎么会有人是把汤做得那么淡蛋又那么咸的,甚至这个荷包蛋还是用双黄蛋煎的,简直是双倍的折磨!
偏偏他还一直盯着,好像怕她再浪费食物一样。
陈淮之没想到她会吃那么快,刚刚因为小朋友过分夸张语气而产生怀疑的眉头舒展开来。
也是,听何温妤说,她才六七岁,她能撒谎吗。
面虽然难吃,但量大管饱。沈清嘉自觉端碗去洗,想着再也不要吃他做的面了。
-
陈淮之这个澡洗得非常爽。
从浴室里出来,黑猫正伸出爪子扒着房门。刚走过去,小东西屁颠屁颠往他这跑。陈淮之蹲下,手轻挠着它的下巴。
“又想进我房间干什么?”
自从养在窗台边的一小盆多肉被打碎后,他就格外提防它再造次,昨天稍不留神没关门,差点又给它闯祸的机会。
黑猫对此批评不懂,张大嘴叫表示抗议。
陈淮之边顺毛,边漫不经心说道:“稍微不看住一点都不行。”
“而且有什么事又不主动说,傻得不行。”
楼梯传来哒哒哒的响声,陈淮之站起身。
现在倒是聪明了。
因为跑得急,沈清嘉微喘着气。借着走廊顶灯,陈淮之看见她抓着皮肤,脸很红,眼眶里沁满眼泪,晃得比月亮还要亮。
陈淮之刚想问怎么了,沈清嘉用手背蹭去又冒出来的眼泪,嗫嚅一声:“哥哥——”
“我好难受,我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