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地厌听的疑惑,为何要买这么多兔子。
钟地厌在县主府记录了四日,在离去之前将数据交给了钱遂。
甚至还偶遇了一次那位医女娘子,只不过那位医女娘子步履匆匆,双手沾血,并未注意到他。
钟地厌当场惊讶,但是转头看到婢女家丁并无一人有眼神有异,仿佛这位医女娘子的日常就是这般。
“她手上有血,衣裙上也有,你们就这么视而不见?万一她危害到县主怎么办?”钟地厌语气略显焦急。
路过的婢女耐心回答:“小郎君不必多虑,祝娘子一直都是这般的,那血也不是人血,而是动物血。”
钟地厌:......真是好生奇怪。
以钟地厌交上来的记录数据来看,火炕是非常成功,赵安和丁蒲有赏,干活的家丁也有赏。
林肆的原则一向是赏罚分明,做好的她交代的事情,该赏就得赏。
折腾了接近一个月的火炕终于成功,丁蒲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终于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家丁活计中,不用每天晚上睡不着去想那什么热量传递。
实在是太费脑子,他想做一些简单的不用脑子的活计。
丁蒲虽得了赏钱,但他深知钱来的不容易,他甚至感觉自己头发都变少了!
这样的事,断不能做第二次。
丁蒲暗暗想到。
丁蒲刚刚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门却被别的家丁敲了又敲。
处于极度放松状态的丁蒲懒懒答道:“何事。”
“丁蒲,你快些起来,这火炕要推广至黎县百姓,你和赵安要去作为那个什么技术指导,去帮助百姓堆砌火炕,县主要我们一起炕屋呢,说是梁县令过来了。”
丁蒲猛的一下咸鱼打挺,“你说什么?”
*
黎县的冬天一向是极冷的,寒风刺骨,到年关时还会下上一场大雪,家中若是秋收收成好一些的,能有些余粮或余钱去换和买上一点炭,一家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穿着夹了芦花的夹层麻衣,围着那点可怜的炭火,汲取微薄的温度。
若是收成不好的,买不起炭,那便只能硬挨。
每年都有人熬不过冬天。
自从梁年来到黎县做县令以后,每年冬天,她都会自费给每家每户送上一些炭。
数量不多,但不至于将人活活冻死。
林肆无数次感叹,幸而梁年是土豪,否则当官像她这般当,早就破产了。
石金裹着填充了芦花的麻衣,正在屋子里缝补衣服。
每到这个时候,找石金缝补衣服的人是最多的,添上一截布料,将孩童的衣服改大,这样长了个子也能穿。
当然,最多的还是做夹层麻衣,往里头塞芦花和柳絮。
屋子门窗紧闭,但是架不住冷,石金的用针线手都有些僵,她赶紧哈了两口气,甩了甩手,让手指活动起来。
今年应当会比往年好过一些的,石金想。
今年秋收收成这样好,又有修建庄园的钱,可以多买些炭,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得先熬一熬,下雪的时候再用炭。
石金的手一到冬天就发冻疮,又痒又痛,这是没办法的事,黎县百姓是个有九个都有冻疮。
所以石金想趁着下雪生冻疮前,将这些缝补的衣服全部弄完。
“阿姊,阿姊。”门外石头的喊叫声传来。
石头很少声音这般大,上次声音这般大,还是庄园修建有工钱的时候。
石头的脸被冻的通红,但是眼睛亮的不像话,“阿姊,县主制出了一个什么叫火炕的东西,说是冬天在床上就会特别暖和,要县主府的家丁们教我们修建呢!”
石金愣神两秒,“什么火炕....”
“我也不知,说是先选几户人家做试点,若是愿意的,就让家丁手把手教,教会了以后试点的人家再往巷子里教,巷子里就咱们家和孙匠人家被选做试点了!”
石金脑子发懵,“也就是说,以后冬天都不会再冷了?”
石头和石金一样,无条件成为了林肆的脑残粉,脱口而出,“这是自然,那可是县主想出来的东西,怎会有假。”
康竹青和石土从地里回来,一双手冻的僵硬,一听石头说这个消息,两个人愣了足足三秒钟,和石金的反应一模一样。
“那火炕真的有这么暖和?”石土颤着声问。
石金重重点头,“石头和我说了以后,我特地去找了孙匠人,孙匠人说,百姓家中屋子小,只需要连着灶间堆砌一个什么通道,连在屋子里,再在屋子里堆砌一张床,灶台只要在烧火,那床上就暖和,连带着屋子里都暖,咱们只需要出一点那个什么砖费就好了。”
康竹青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也顾不得什么冷,“我们家竟被选做试点了,这是什么好运气。”
石土依旧呆呆的,“那些家丁什么时候过来教啊,我能学会吗。”
康竹青一巴掌拍在石土的背上,“你个蠢东西,学不会也得学会,咱们家可是被选中的试点,怎么能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