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顿时清净了。
那扇吱吱呀呀的门,却趁着他醒神开窍之际,想要关掉。
黑色粘液落地蒸发,朱姑叁牵着身旁人的手,在门关之前跳了进去,嘴边不忘叮嘱道:香椿已经没用了,这鬼楼,善会蛊惑人心,握拳可抵住劳宫穴,醒神开窍。”
进入宅院之内,这话落到了地上,未得身旁人的答复,牵着他的手也不见了。
朱姑叁站在原地,一时陷入了沉默。
担忧和解脱感在心口来回交缠。
不知道他的话,妆瑞矶有没有听进去。
但以他的精明和修为,想必不需要他的提醒,就能过关斩将。
只是那人性子阴戾,对他在意过了头,不知道这一分开,他是不是恼的想一把火将这何家鬼楼给烧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会,毕竟他还在这鬼楼里。
如此也好,就算找不到妆虞的尸体,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此行也不亏。
就是和妆珧栈的交易,可能不能知道他口中的大礼是什么了。
想到这,他心里突生了一点纠结。
但错过了这次,他再想从妆瑞矶身边逃离的机会,可就微乎其微了。
朱姑叁晃了晃脑袋,抛掉脑中的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顺着女人的哭声,进入小楼。
不管怎么样,等见了甲惠再行商榷吧。
他刚踏进小楼,那女人的哭声就戛然而止了。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除了他的呼吸声,再也听不见一丁点声响。
知道那红衣女人,是要将自己引进小楼里杀害,可听小二说,妆虞是被引到二楼窗口,众目睽睽之下,才被掏空了胸膛而死的。
他便猜测,这红衣女人生前,定也是在这种绝望的境遇下惨死的。
利用自己的恐惧,来激发受害者及其亲人的恐惧,加倍的恐惧感,会让女鬼的戾气达到空前的高度,增强鬼气。
已经杀了十三年人的红衣女鬼,早已身经百战。
也许此时的妆瑞矶,正在某处寻找着他,而红衣女鬼,正是在这寻找的过程中,不断折磨二人,在他找到他的那一刻,将他杀掉,欣喜和绝望同时达到顶峰,他不敢想象,到时候的红衣女鬼,会得到多么强大的阴戾鬼气。
正在他思虑之余,那绵长又颤抖的哭声,再次打破了寂静,从二楼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哭声却不同于屋外时的哭丧,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人或物,迫使她想要逃离,可什么束缚住了她,除了哭啼没有任何活路。
能叫红衣女鬼如此惧怕的,恐怕只有重蹈生前的死法。
难道是早先进来的那批人?
可若是那批人,能将红衣女人震慑如此,她又哪来的时机,将他引诱进来?
想不清楚,他抬步朝墙壁摸去,试图找到上楼的楼梯或是趁手的工具防身。
不知道楼上的是敌是友,但他没了眼睛,就如折了羽翼,修为再高,看不见道,也是无头苍蝇乱撞,少不了吃亏。
然而摸了好久,除了蹭了一手的灰,什么也没捞到。
地上倒是踩到了许多的元宝和珍珠,不过这些东西,除了搁脚以外,没有太大的用处,被下了阵法的东西,轻易可拿不走。
且这被怨气侵染的钱财,拿走也沾了一身腥,没有做法驱邪,只会霉运连连。
于是他往前又走了几步,摸到了一个红木做的花架,这花架在鬼楼里放了十多年,本应该布满了白色的蜘蛛网和厚实的灰尘。
可这花架却很干净,有些许灰尘,却只有薄薄一层。
这可以看出,这花架是有人时不时的会来擦拭它,才让它在这阴湿鬼楼里不被蛀坏。
能来擦拭这花架的,想必就是当年的始作俑者,但这红木花架,有什么需要擦拭的必要呢?
还是这花架上,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摸遍了每一个架台,企图发现这花架上的玄机。
还真让他发现了特别,这花架上,上下左右,一共放了四个陶瓷花瓶,陶瓷上的花纹细腻,通过图案的凹凸工艺,他可以知晓那花瓶釉下彩的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与之对应的东西南北摆放。
瓶口润滑,瓶内还插了一枝枣桠。
他好似懂了那人为何会常来擦拭这花架了。
四大神兽,在某种寓意上,分别代表了四个节气,春夏秋冬,下此阵法的人,采用了最耐磨耗的工艺釉下彩,将四大神兽召守东南西北,敛邪镇煞,使得邪祟不得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