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向弗雷德走来的方向。
“噢,你们看了电影?”
乔治点点头。
“我们刚看完《女巫》,可惜,这是一场麻瓜们对邪恶巫师充满仁慈的幻想。”
尤利对他们的离奇行径发表了含蓄的评价:
“不理解你们的选择,但这简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
弗雷德也发表了他的评价作为对这个话题的收尾:
“我宁愿和乔治去看北非沙漠中的婚姻危机如何处理——总之,我们今天主要是为了看晚上的魔术表演,你要加入我们吗?我们给你买票,魔药的事情还没感谢你。”
本来乔治在听到第一句时露出了窒息的表情,因为他、仍旧对、看婚姻危机如何处理毫无兴趣,但弗雷德很快抛出了一个明智的话题,因此他的面孔也立刻舒展开了。
这下尤利的表情更惊讶了。
“我也打算去看!保罗·丹尼尔斯,是不是?”
乔治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他有些飘飘然了,仅能分出几分精力用来压住嘴角。
于是三人一起前往莱斯特广场剧院购票,毕竟是闭幕场次,想想也知道现场会有多火爆。
莱斯特广场剧院外墙是由红砖与铸铁雕花装饰共同组合而成,很有古典的艺术气息。
他们踏进大门,弗雷德活力满满地挽起袖口,上前一步走向售票员购票。
尤利没有拒绝,她明白他们不喜欢欠人情的感觉,或许朋友会例外?不过她也不能确定他们算不算朋友。
她不了解格兰芬多的友谊。
弗雷德买了三张连续的前排VIP座位,每人三十镑,含一个魔术道具礼包与演出后见面会资格——这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昂贵了。
“还要两个多小时,去哪儿?”
三人此时正坐在剧场门口的公共座椅上,弗雷德收好票,扭头问两人。
尤利环视了一圈广场,率先起身:
“走吧,去吃个饭,我请客。”
“你带麻瓜货币了?”
乔治撑着膝盖起身,他对这个问题持强烈的怀疑态度。
尤利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注视着他,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在对乔治说:颤抖吧,你才是那头史无前例的蠢驴。
她取下背包,递给乔治:
“打开。”
“怎么?难道里面有一麻袋英——?”
乔治接过背包,戏谑的语气戛然而止。
尤利弯了眼睛,她拿回背包拉上拉链背在身上。
“质疑我,哈?”
乔治整理好表情,挑了挑眉毛:
“说真的切达尔,你是不是对麻瓜货币的购买力一无所知?”
“......”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尤利甩了个白眼给他,转身找路。
他们就近去了一家传统英式料理餐厅:Rules,尤利之前(拜访陋居那次)了解过他们家的斯蒂尔顿奶酪布丁与搭配波特酒酱的松鸡很有名。
不过尤利并没有靠自己找到餐厅的位置,她途中向一位女士询问了方向。
Rules餐厅创于1798年,最初为牡蛎酒吧,后来转型成野味餐厅。1971年面临拆迁时,还是因为诗人约翰·贝杰曼的呼吁才得以保留,如今它被认定为伦敦历史最悠久的餐厅——因此尤利认为应该难吃不到哪去。
餐厅是典型的英伦风情,座椅是清一色的红丝绒,暖黄的墙壁上挂着数个某种鹿的巨型头骨(这使尤利突然想起鹿肉也是他们的招牌之一),这些头骨间展示着大大小小的相框,里面是各类名门政要、娱乐明星留下的相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
“哇哦,你来这里不会很不适吗?”
乔治有些促狭地问。
尤利知道他是在说这里的黄红配色很像进入了什么格兰芬多主题餐厅。
“浓度再高些我也没有意见。”
他们找了靠墙的一桌坐下,此时已经有些客人了。
服务生给每人都提供了菜单,尤利让他们不要客气。
当尤利享用自己的斑点狗布丁(Spotted Dick)时,乔治已经吃完了自己的乳脂松糕(Trifle),弗雷德则还在研究伊顿麦斯(Eton Mess)的奇特造型。
“你不常来这边吗?”
乔治想起她来时向路人问路,好像对这边很不熟悉。
尤利点头。
“一两次吧。”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即使是飞路系统,你的庄园离麻瓜世界还是太远了?”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提问。
勺子在布丁里打了个转,尤利垂下眼也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
“嗯。确实是,很远。”
乔治没有再回话,他陷入一种安静,好在端上来的烤松鸡弥补了这一段空白,他找到了理由沉默。
此刻他们谈论着距离。
乔治以为这段距离是地球另一端的巫师庄园到伦敦麻瓜街头的距离,以为是神秘富有的巫师家族与落魄贫困的巫师家族之间的距离。
——其实那只是20分钟地铁的距离。
7站路,费用是1.2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