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记得帮我拍几张小悠的照片。”
“知道了。”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右脚刚踩上台阶准备上车,又忽然止住步伐。
他扭头看向真田瑞,犹豫片刻,说道:“别太晚回家。”
真田瑞听话地点头应下。
目送大巴车离开后,真田瑞随即回了住所。洗完澡换上睡衣,给婶婶打完电话,太阳的身影已经落到地平线下,看不见踪影。
她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登上SNS,问福山要了这些天落下的笔记。
课是停了,但期末考还是要考的,她可不想挂科。
补了两三个小时的笔记后,真田瑞听到玄关方向传来门开的声音,立马放下笔,默不作声地打开抽屉拿出耳机戴上,又打开软件随便放了首歌假装在听音乐。
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真田瑞并不想跟云雀恭弥打交道。
这个性情冷淡的男人总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仿佛一切谎言都在那双眼睛面前无所遁形。要是让他知道她根本不是真田瑞,那她不得完蛋。
正发着呆,一只手忽然出现,敲了敲桌面。
真田瑞这才认命地摘下耳机,抬头看向云雀,喊了声叔叔。
云雀环着手臂,姿态慵懒地靠到她桌旁,淡声道:“明晚把时间空出来。”
老实说,自从来到东京后真田瑞几乎整天都闲闲没事过着咸鱼日子,云雀就算不跟她说这句话,她明晚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
碍于说话的人是云雀恭弥,真田瑞打起了十分精神。
她眉梢轻轻一挑,淡漠的神情下,神经紧绷:“去哪。”
“晚宴。”
“不想去。”
我对上流社会的宴会没有半毛钱兴趣啊!那种讲个话还要七绕八绕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再说你不是有群聚恐惧症吗,居然会去参加宴会?
真田瑞纠结地注视着云雀,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震惊和茫然,而后者也定定看着她。真田瑞愣是从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上读出了‘不想去也得去’的意思。
行吧,果然难对付。
她撇开眼神,重新盯回自己的作业本,再度认命:“我知道了。”
云雀离开后,真田瑞又补了会儿笔记,在十点到来那刻准时躺下休息。但她毫无睡意,躺下后也只是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
脑子里一会儿是平井俊彦,一会儿是没补完的笔记,一会儿又是明晚必须得去的宴会,几件事跟过年走亲戚似的在脑海里串来串去,串得她都烦了。
——我十几岁,我好累。
真田瑞悲伤地闭上眼睛。
约摸着是烦心事太多,昨晚真田瑞睡得很不好,早上被闹铃叫醒后又赖床赖了半小时才起来。她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夏日金灿灿的阳光迫不及待地洒进室内。
真田瑞看也不看窗外的景色一眼,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
镜子边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堆精致的瓶瓶罐罐,还有几盒国产面膜。住进来的当天,云雀的部下就告诉她这些都是为了她准备的。可惜真田瑞是个懒人,至今才开了一罐洗面奶和一瓶防晒霜,偶尔懒过头则干脆都不用。
吃完早饭她就继续补笔记,然后下午继续重复上午的工作。等到太阳快落山,她才停下笔,靠在软椅上伸了个懒腰。
她偏过头,视线落在床上的那套新服上。
按照电视剧里演的,女性角色赴宴一般会穿裙装,如同花园里的花朵那般争奇斗艳。云雀却不按套路出牌,让人准备了一套深色西装。
这倒是正合她心意。若是复杂繁琐的裙子,她穿上它也会感到很头痛。
真田瑞很快换好了衣服,站在全身镜前慢悠悠系着领带。云雀说化妆可以,不愿化也随她,反正全凭她心意。真田瑞为显得没那么敷衍,还是简单涂了口红。
认真检查完着装,确定无任何纰漏,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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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晚宴的地点是一座庄园。真田瑞下车后便有人为她引路,她拿着云雀丢给她的礼物盒,面无表情地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位处庄园中心的那幢建筑。
说是富丽堂皇如城堡也不为过,真田瑞抱着欣赏的心情,暗自在心底惊叹它的美丽,并跟随前面宾客的动作将礼物盒放到门口的小桌上。
垂眸扫了眼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真田瑞已经大致猜到这场晚宴是为什么而举办的了。
不会是哪个大人物的生日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