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掐了他一把,他回过神立刻说道:“分!”
看着这样的爹,林春桃觉得分了也好,万一钱氏真生下孩子管他男女,她们姐妹都会沦为保姆,早分早好!
“我记得钱娘子进门前说过,我们姐妹都是拖油瓶,分家可以,但春杏春荷朵儿我都得带走。”
“大伯娘,分家的话你说说分我一些什么?粮食,用具,哪一间屋子?那几个猪仔可一直都是我们割猪草喂的,至少得分一两头给我们吧?”
林春桃幽幽开口,让张氏无言以对。
她只想骂林春桃一句做梦,但这分家是三房的事情,她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春桃你这说的什么话,不是我跟你们分,是你爹跟你分。”
林长河看向钱氏:“媳妇,你做主,你说给她分什么?”
钱氏狠狠地瞪了林长河一眼。
“春桃,我们分家只是因为你成亲了,妹妹们可还小,为什么要分出去?”
林春桃微微耸肩,“那不成了,我娘临死前一直拉着我的手说,要我照顾好三个妹妹,特别是如果我爹娶了后娘,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古人诚不欺我!”
“二选一,分家她们跟我走,以后和你们毫无关系,或者我也不走,我就赖在这个家里,但钱娘子你就得小心肚子了。”
“你……”
钱氏没想到林春桃还敢威胁她,气得发抖。
林长河一听就慌了,林春桃这个歹毒丫头是想害他的儿子啊,分,必须分!
不等钱氏开口,林长河就说道:“好!我答应你,三个妹妹你带走,其他你还要什么?”
“粮食,用具,三只鸡,一个猪崽。”
林长河刚想大手一挥答应,田氏就咒骂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鸡是我的猪也是我的,你跟你爹分家,你问问他有什么?他都还住在老娘的房子里!”
听着老太太这话,林春桃笑道:“爹,看来你一无所有啊,那算了,咱们就继续这样过。”
“等你什么时候有东西跟我分了,咱们再分。”说着她就领着裴英和妹妹们往屋子里走。
林长河吞了吞口水,他呆在了原地,他在这个家日日干活,却一无所有?
林春桃带着人进屋后,直接去了楼上,她们姐妹四个是一起睡的,现在多了个裴英。
家中好像是没有多余的被褥和床……
林春桃正发愁呢,裴英解下身上的包袱,他和林春桃说道:“我在那边打地铺吧。”
看着他手指的角落,林春桃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有点突然没提前准备,委屈你了,我给你铺个稻草?”
“好。”
裴英也不觉得委屈,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又不是没过过,现在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或许是解决了林春桃不用嫁给老鳏夫的事情,林春荷和林朵儿都很高兴,乐呵乐呵的抱稻草,春杏就有些愁绪了,林春桃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别担心。”
说完之后她附在林春杏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林春杏有些怀疑:“真的可以吗?”
林春桃笑了笑:“试试就知道了。”
铺完稻草,林春桃把卷起来的草帘子放了下来,将裴英住的地方与她们分开。
院子里的林家众人,神色各异。
“话说,这春桃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以前不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老四媳妇杨翠枝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回过了神。
五房那个最小的丫头嘀咕道:“可能这就是爹常说的兔子急了会咬人!”
孩童天真,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等着大人夸奖。
可大人们只是瞅了她一眼,就没下文了。
林春桃牙尖嘴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官府若真签了婚书,那他们还不能不认。
随着钱氏和张氏一唱一和,大家都知道张家来下聘要把对象换成林春杏。
只有林长河脑子不够使,在大家的沉默中戳穿了这片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对了!春桃这个死丫头成亲了,那明日张家下聘怎么办?”
“是不是要去和张家说一声明天别来了。”
满院子没一个人搭理他。
林长河扯了扯钱氏的衣袖,钱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扭着身子走到檐下拿了个椅子坐下。
眼瞅着太阳要下山了,田氏骂骂咧咧:“都坐着干什么?明天的猪草够了?地里的草拔完了?”
话音落下,院中的人一哄而散,去拔草翻地的扛上锄头,割猪草的背上背篓,二伯娘冯氏站在院中喊道:“林春桃!林春杏,你们的猪草割够了吗?还不下来去割猪草。”
林春桃刚好从楼上下来,打开门撞上喊话的二伯娘。
“那猪是我们的吗?二伯娘你没听奶奶刚才说,都是她的!”
二伯娘拿着镰刀嗤了一声,骂道:“你个死丫头,不干活不许吃晚饭!”
林春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老太太去抓草喂鸡了,张氏进了灶屋生火准备做晚饭。
太阳落下时,张氏做好了晚饭,地里干活的人也都回来了,乱哄哄地在院子里舀水洗手。
洗完手之后大人还有男孩都进了堂屋,林春杏和堂妹们则去了旁边的屋子。
林春桃领着裴英进去,瞧见桌上的水煮野菜,水煮土豆,还有褐色的荞麦馍,看着就是把荞麦壳也磨进去拌着做的。
但林春杏和堂妹们都习以为常的拿了自己的碗筷过来坐下准备开吃。
这是日积月累的习以为常。
林春桃端着碗拿着筷子,出门转身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