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钱氏正拉着林春杏给媒婆和张家人介绍。
“这位就是我们家的二丫头春杏,很勤快能干,又懂事。”钱氏和媒婆以及张家人介绍完之后才和林春杏说道:“春杏,这是娘给你找的婆家。”
钱媒婆打量着春杏,一脸的热情,非常自来熟,拉着她的手就开始一顿说。
先是夸这张保在县城做账房,张家离县城还近,后又说这张保年岁大她点,会疼人,以后嫁到张家有享不完的福。
林春桃站在门口,看到那和亲爹林长河差不多大的模样,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林春桃快速走到了春杏旁边,笑眯眯地说道:“春杏,还不快谢谢钱姨给你找的这门好亲事?你看你身子弱,以后吃药可能都要花不少钱,要是嫁在咱们这村里啊,可能药都吃不起,这幸好钱姨好心,给你找了个富贵人家。”
林春杏微微抿唇低下了头,“谢谢钱姨。”
媒婆的脸色变了又变,抬眸看向钱氏。
钱氏气急,指着林春桃骂道:“林春桃,你在这儿胡咧咧什么?”
林春桃急忙捂住嘴巴,装作无心为之的样子,想打哈哈过去:“没有没有,我口误口误。”
那媒婆和张家一看就是有鬼,此时钱氏也在解释:“婶子,这就是孩子胡说的,没有的事,春杏身子好着呢。”
张氏也在旁边附和:“对对,这丫头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怎么生过病。”
这媒婆的脸色更难看了,十几年不怎么生病谁信啊?天气冷了冻着还打喷嚏呢,一个冬天来两三次都是常事。
林春杏一把抓住钱媒婆的手保证:“都是我姐姐不想我嫁得好胡说,我没有病的,什么都没有。”
越解释,那媒婆和张家人越觉得有蹊跷。
正想质问钱氏时,拉着媒婆手的林春杏忽然一个抽搐,双脚不停地蹬着,身子扭着,头也扭一边,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活脱脱的癫症,吓得那媒婆直接剥开她的手。
林春桃惊呼着一把抱过要摔在地上的林春杏,大喊着:“别咬舌头别咬!咬我的手。”
说着就把手腕塞到了林春杏口中让她咬着。
林春桃一边帮林春杏,一边泪眼婆娑的抬眸看向媒婆。
村里人瞧着林春杏这样子也惊住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是不是羊癫疯。
又有说她们可怜,娘早早的去了,现在发病。
那钱媒婆气得直接看了起来,指着钱氏就要开骂了,相信她舌灿莲花说得好听,原谅竟是个病秧子,还是癫症这种大家避之不及的!
张保见林春杏发病,心中松了口气。
这丫头瘦得跟竹竿似的,尖嘴猴腮还黑,头发也如枯草一般,远不如门口那个瞧着白皙圆润的姑娘有福气。
他这个年纪了,再娶也只想娶个有福气,还能再给他生俩儿子。
这个不行换一个嘛,反正还没定下。
他忙拉住钱媒婆,低声说道:“钱婶子莫生气,都是缘分,结亲不成也不结仇。”
钱氏忙道:“就是就是,婶子消消气。”
钱媒婆坐下之后,张保拉过她背着头嘀嘀咕咕了几声,她抬眸看向门口的林仙儿,瞬间就转了一张笑脸笑出来。
“丁香,那位姑娘,也是你们家里人吧?”
钱氏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这位是我小姑子,年纪还小,我娘还想留她几年,不急着议亲。”
钱媒婆听了这话缓缓地笑了起来,“瞧着应该比这二丫头大几岁?”
无人应答,钱媒婆自顾自的拉起田氏的手,亲热地说道:“哎哟,我的老嫂子,也是你人好,先想着给孙女张罗亲事,依我看呀,先给闺女张罗好才是正理,若说你家这闺女,他家可以再加八两聘金,总的二十八两!”
林家的那几位妯娌看了看林仙儿瞪大了眼睛,田氏则是脸黑如碳。
“大妹子说笑了,我这闺女要留在家中的,不嫁。”
那钱媒婆拿着帕子捂嘴一笑,好似听不懂似的,“我懂我懂,养闺女都这样,咱们肯定也不能今日就定下,得另挑个吉日再来。”
田氏缓缓地推开了媒婆的手,“这事儿不行的。”
钱媒婆不依,大笑道:“田嫂子,这张家兄弟人很好的,不然你也不会同意他来给您家孙女下聘是不是?总不能是孙女可以,闺女不行,知道您心疼闺女,这也是张兄弟看对眼了,愿意加聘金,可见是真看重!”
“那今儿个就这样,我们回去另寻一个吉日再来下聘。”钱媒婆自顾自的说完看了一眼钱丁香:“丁香,你小姑子生辰什么时候?”
钱丁香看着田氏那脸色,尴尬得没说话,钱媒婆说:“没事,改日你回娘家的时候来跟我说一下。”
话落,钱媒婆带着张家人准备离去,她看了看村里人笑道:“大家家里要是有适婚的姑娘小伙子们,都随时来找我啊,保准给你们说成。”
“这世上啊,就没我钱媒婆说不成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