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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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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天发誓,襄平侯府为保全平州百姓才没有激烈的反抗契丹人和靺鞨人。等到祥光帝驾崩,大玄京都被攻破,无法再延续国号。平州才无奈之下,打开城门,迎契丹人和靺鞨人进城。

襄平侯府根本就不敢承认荣王书信和地图的事。

因为瑞宁帝没有立刻翻脸,只是要求襄平侯府举家迁入京都,柳繁枝一度侥幸认为,瑞宁帝相信了这番说辞,襄平侯府又顺利度过一个难关。

秦琢垂下眼皮,安静倾听柳繁枝事无巨细的诉说祥光三十年,整个襄平侯府的见闻,听到柳繁枝说,‘臣每次想起这些事,恨不得人生重新来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

他终究失去耐性,冷硬的打断柳繁枝,“你只知道这些?”

几千年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为何像是纸糊般的脆弱,一夜之间就被轻易攻破。

年少成名的骁勇将军靖北侯是怎么回事,表现的毫无反抗之力。哪怕十万只牲畜,宰杀起来尚且需要几日。十万正值壮年的边军,竟然在骁勇将军的带领下被坑杀,总共只耗费些挖坑的时间。

荣王没有内外勾结,左右北疆的本事,真正帮助契丹人攻破古北口和居庸关的人究竟是谁。

襄平侯提供给契丹的地图,确实可以令契丹急速行军,掳掠大玄百姓,攻打大玄京都,但是无法令契丹在各地陆续起兵之后,即使不敌也能留在大玄,仅凭骑兵的灵活躲避豪强,精准掳掠弱小。

太子并非祥光帝血脉被揭发的事,发生在五月,十月契丹就攻破北疆要塞,这其中就究竟有没有关联?

这些事,柳繁枝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我、”察觉到秦琢锐利的视线,柳繁枝像是被凶狠野兽盯住的鸭子般,瞬间忘记想要说什么,只剩满心的惶恐和绝望。

他仅凭本能的求饶,扭曲的双手按住满是干稻草的湿地却不会再感受到痛处,额头更是血肉模糊,凄厉呼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柳家知道错了,请陛下饶命、饶命!”

秦琢失望摇头,伸长手臂将灯笼递给宋易简,随即转身离开,“你去通知右相,明日传唤九卿,重议柳家的案子。”

他今日饶恕柳家人,谁饶恕惨遭契丹掳掠,最终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住的大玄百姓?

“公公,陛下说要重审柳家的案子?!”柳繁枝浑浊的双眼陡然变得明亮,松垮的脸皮止不住的颤抖,语无伦次的道,“陛下明察秋毫,圣人之心,必定能理解柳家的为难,有这样的圣明君主,实乃大玄的福缘。”

宋易简安静垂头,等黑暗深处的脚步彻底远去,他才看向柳繁枝,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右相建议陛下如何惩罪柳家人吗?”

柳繁枝立刻满怀期望的看过去,“怎么说?”

宋易简已经没有心情再为难这个人,“曾任官职者,凌迟处死。三岁以上男丁与十六岁以上女眷,当街斩首。余下男丁与女眷流放至沧州。”

他提醒道,“你记得吗?那是距离幽州和檀州最近的州府,因为反抗最激烈,所以城破时惨遭契丹屠戮,百姓十不存一的沧州。”

柳繁枝闻言惊恐的张大嘴,似乎想要反驳,嗓子却像是被棉花堵住,只发出各种无意义的音调,随即颤抖的身体猛地软倒,原来是已经昏厥过去。

怎么可能不记得!

自从襄平侯府被抄家,男女尽数入狱,早就数不清有多少个出身河北、河南两道的昔日同僚来‘关怀’过柳繁枝。

宋易简看着比乞丐还要狼狈的老头,暗道‘晦气’,先是告诉刑部郎中给柳繁枝宣太医,不允许任何一个柳家人畏罪自尽,然后才前往右相府,传达秦琢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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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宋易简以证明身份的令牌进宫,又一次匆忙经过狭长的宫巷,忍着烦躁挥退想要上前表达关心的内侍,径直前往瑞宁帝的书房。

他不提那些扫兴的事,只提醒道,“陛下,更深露重,您该睡了。”

秦琢单手支撑侧脸,漫不经心的打量翻至中央的古籍,“睡不着。”

宋易简连忙道,“能闭目养神也是好事,明日卯时就要大朝,江陵郡王和延安郡王还要给您请安,怕不是要闹到下午才有歇息的空闲。”

秦琢侧身倚靠另一只手,“无碍,忙是好事。”

睡觉就要做梦,梦醒总是觉得怅然若失,整日都心不在焉,不如疲惫到极致再小睡须臾,反正他还没到不睡觉就要力不从心的地步。

宋易简从未察觉秦琢的厌倦,只有满心的担忧。

哪怕花言巧语,他也要走到秦琢的另一边,硬着头皮继续劝秦琢去睡觉,“昭王派人送来两盒安神香,说是制香人的祖辈曾为东宫当差,这香闻起来也有几分旧时的味道。最难得是效果极佳,保证酣睡无梦,无论睡多久都能容光焕发。”

秦琢似被念叨的烦躁,翻掌合上古籍,音调拉长,懒散答道,“好,睡觉,你去拿香。”

话毕,他才发现已经看两个时辰的古籍竟然是倒放,于是抬起头审视忙碌的宋易简,冷峻的面容终于变化,浮现些许无奈的笑意。

那些朝臣都是怎么夸赞宋易简?

这就是从小养在东宫的宋大人,无论是七窍玲珑心或言行举止都有太子殿下的影子。

啧,说出去简直是故意污蔑太子殿下。

宋易简完全不知道皇帝的诋毁,看着秦琢安睡,他才放心的离开寝殿,嘱咐外间的内侍警醒值夜,然后前往侧殿的偏屋休息。

昭王送来的香料燃得极慢,散发似有若无的翠竹清香,确实很像昔日太子宫中遮天蔽日的竹林。然而似有若无的冷冽太重,并不符合秦琢的记忆。

他觉得太子的东宫更暖,像是阳春三月的风......

意识朦胧,似睡似醒之际,秦琢恍惚间听见有人称他为九殿下。

酣睡无梦?

宋易简,你有没有哪怕半个字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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