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靓靓第一次见到蔡瑾佳，是在她十八岁的生日派对上。

那年她刚高考完，蔡瑾梦作为她高中时期最最好的闺蜜，简直豪横——包下了海边一栋别墅，说要给她办个“成人礼狂欢夜”。

洪靓靓本来以为只是几个朋友吃吃喝喝，结果换好裙子推开门下了楼，满屋子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一个穿着大花大绿，头戴闪纸围成圈的花环，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巨巨巨吹着吹龙：“小寿星来啦，生日快乐！”

破，破破破——人群里提前摇晃过的香槟开瓶，带着气柱的金色液体从四面八方冲向空中，洪靓靓根本无处可躲，特地换的裙子浇得湿哒哒。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还叼着吹龙的痞子，就站在客厅中央，同样浇得湿哒哒的，笑得像个祸害。

“靓妹，你就是我妹整天挂在嘴边的靓靓？”他递了条干毛巾给洪靓靓，自己用另一条上下蹭头发，含笑打量她，“长得确实靓。”

谁是他妹？亲妹还是认的妹？

洪靓靓当时白裙衬着红脸，被他这么直白地盯着，耳根都烧了起来。

蔡瑾梦从后面一巴掌拍在蔡瑾佳后背上：“蔡瑾佳！警告你，想都不要乱想！”

蔡瑾佳“嗷”地一声护住背耸耸肩，丢开毛巾，顺手从桌上捞了杯果汁递给洪靓靓：“刚成年别喝酒，哥哥请你喝橙汁。”

洪靓靓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心想原来这人就是闺蜜口中那个废材哥哥啊，怎么这么厚脸皮自来熟？

后来她才知道，蔡瑾佳对谁都这样——有点小钱，有点小坏，嘴巴不饶人，但为人意外地清爽。

蔡瑾佳是典型的城中村富二代，他开跑车，但不会故意轰油门吵人；他泡吧，但从不灌女孩酒；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手机还快，但分手后没人说他一句不好。

毕竟他是那种三更半夜，女孩子一句肚子饿了，他共享电车都能丝滑给人送宵夜的人。

洪靓靓曾经好奇地问蔡瑾梦：“你哥到底谈过多少个？”

蔡瑾梦掰着手指数了数，最后放弃：“算了，我刚认识AAB这个名字，他已经排列组合换到了BBA。”

洪靓靓翻了个白眼，下断言：“渣男。”

可蔡瑾梦却笑了："你别看他这样，我怀疑他连别人手都没牵过。”

“什么？不可能！”洪靓靓不信。

直到那个深夜的应酬局。

洪靓靓在家里小公司做匿名小实习生，不搞特权。

那天，她被上司拉壮丁参加一个酒局，对方是个难缠的客户，几杯下肚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她强忍着恶心周旋，好不容易借尿遁出来透口气，呼——嗯？洗手间外休息区沙发上没骨头靠在女孩子身上这男的谁啊？有点眼熟？——呼。

“靓妹？”男的直起身，脸从暗处到了光处，“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嬉皮笑脸的不是蔡瑾佳又是谁？

洪靓靓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换一层楼上厕所，被蔡瑾佳靠过的妖娆浓妆女，施施然从洪靓靓身边走过，一个飞吻：“佳佳，记得回来哦~”

还佳佳，洪靓靓搓搓自己手臂上竖起的鸡皮疙瘩，转身也要走。

“靓妹，”蔡瑾佳拦住她，“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个“也”字，听起来相当耐人寻味。

洪靓靓扒开他的手：“要你管啊？”

蔡瑾佳快一步又拦住了她：“当然要管啊，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要是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怎么跟那头母老虎交代？”

“？”洪靓靓眨眨眼，“你妹知道你叫她母老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