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青和顾己肆朝那人看,原来是那车夫在原地没见着人,找过来了,“这热闹你有几个胆子敢看!还不赶紧快滚啊!”
说罢,他一手抓着穆幼青手臂,将人拉走,穆幼青没有反抗的力气,她望着顾己肆一直摇头,眼泪就这么流出来,“不要,不要......”
顾己肆微蹙着眉,而后冲穆幼青甜甜一笑。
穆幼青哭出了声。
这人都在中间打的不可开交,隐藏在四处的暗线纷纷散开,向各自的上头汇报。
顾己肆这次滚了块巨石进塘子里,掀起的猛浪终于冲出了许多大鱼。
“太子?你确定他当真是太子?前朝太子?”
刘珏知道这事的时候,茶盖都碎在了地上,“坏了,我还当他是太后要找的人,这下坏了!你赶紧!”刘珏拽着人衣领,“你赶紧将信送回莫疆,告诉阿扎将军,贺国太子还活着!”
陆宴听到消息,眼神凌厉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江祁。
他们早已快马到了京城,陆宴刚从太仆寺回来,他忙着给顾己肆办官职一事,他眯了眯眼,问江祁:“顾二又在谋划什么,冒充前朝太子,为的什么?”
江祁疑惑地摇了摇头,像是自己也很惊讶。
陆宴捏着手中的赴任书,“他若是将自己送进大牢,我这赴任书还怎么给的出去。”
他深思半响,而后恍然大悟说:“他想把自己送到父皇面前......聪明啊。”
皇宫深处,太后颤抖着手捏着指尖的红珠,她此刻在没心情欣赏。
“太后,您保重凤体......”
太后心慌的坐立不安,“太,太子......他怎么会是太子呢......”她想到她的孙儿曾在花子酌刀下九死一生,她就后怕,他要不是太子如今还能活,还能重新回到她身边,她还能扶持他上位。
她着急问说:“他如今在哪?”
下跪之人紧张抬头,说:“在......川州大牢,后面会怎样,还在等花大人定夺,花大人的意思,好想是交由皇上决定。”
太后猛地瘫在软椅上,“来人,来人去找花冕,不,不,把清野找来!”
穆幼青回到柳家村就魂不守舍,沈册听说了事情经过,惊讶之余也在安慰着她。
那车夫又在一旁又火上浇油,“那小子是前朝太子,那你是不是前朝太子妃啊!你待着我这岂不是连累了沈大人!”
穆幼青眼睛哭的肿,车夫的夫人给穆幼青披了件厚外衫,穆幼青红着眼睛抬头问沈册:“他是不是会死?他是不是必死无疑......”
沈册为难,点头摇头都不对,他想了想说:“转机还是有的,如何裁决全看花大人,花大人掌管刑部,这第一道审就是花大人亲审,只不过大理寺要复审,这案子其实不严重,只要花大人说过得去,那便没事。”
穆幼青原本看见的希望瞬间尽灭,花子酌是顾己肆的死敌,他怎么会放过顾己肆。
“那还有皇上呢!”车夫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冲着天比了比,“皇上怎么会放过前朝余孽,那绝对是要赶尽杀绝的啊,我看我们还是趁早把她交出去吧。”
穆幼青鼻尖又一酸,她忍着没哭出来,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
“你说什么呢!”夫人推了一把车夫,“小姑娘既然跑回来了,那就没事,那太子想必不会把小姑娘供出来,咱不承认不就完了,你赶紧出去把拆劈了去!”
车夫听话开了门就出去,沈册正在思索,他说花子酌能做主,那是因为他见花子酌和顾己肆相识,这话的确是安慰穆幼青的。
真正做主的那当然是陆氏皇帝。
门外忽地噼里啪啦一震响,而后一震马惊声,“哎呦,不好啦!您,您没事吧!”
夫人听见声音,赶紧站起来去开门,“怎么回事儿?”
沈册和穆幼青也跟着出去,见那木柴倒在路中间横七竖八的,刚好拦住了一辆马车,那马受了惊,被这车夫极有经验地牵住了,那位看着干净整洁的下人怕马再次受惊,赶紧把车上的人请下来。
下来的人看着有些岁数,头戴鹤冠,手抱拂尘,一身蓝色长袍气若谪仙,他抬眸对上穆幼青时,穆幼青瞧见他五官清秀,眉眼和善,几分黝黑的皮肤又添了些阳刚之气,就算上了年纪也这挡不住一颦一笑间的风华。
此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美男。
车夫弄倒了木头惊了人家的马,赔礼道歉将人家请进屋来也是理所应当,没想到这男子也没拒绝,真进来了,车夫在外头整理木头,那夫人给客人倒水喝。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穆幼青瞧见沈册忽地一阵惊讶,连忙冲那男子行礼,而且是跪地的大礼,但那男子将他扶起来,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
沈册才又俯身恭敬的点了头。
穆幼青又重新望向那男人,似乎觉得他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