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伸手拦了一下,“我没事,我身上有血,别沾你衣服上。”
岚姨不会看时候地端进来了热水,有一壶喝的,有一盆洗的,花不厌道了谢,岚姨见没她什么事,才自觉关门出去了。
“进京这不是最快的路吗。”花不厌回答阿玉刚才的话,“这莫疆人是怎么到这的?”
阿玉嘴唇还有些发白,他挪身子坐到床边:“谁知道呢。”
沈费找了把椅子坐下,取下腰间的青玉笛擦拭着,阿玉说这话的时候,他抬了下头。
他见花凭烟倒了杯水给阿玉喝,阿玉道了谢,她又自己喝了一口,放了杯子就去取水洗脸,丝毫没有管另外三人,阿楼也不见外,取了杯子自己喝水。
花不厌问阿玉:“你何时来的?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阿玉点点头,“我来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莫疆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沈费在一旁发出一声轻笑。
花不厌和阿玉都朝他看去,花不厌问说:“位庸有话说?”
沈费摇头,“不,没有。”
花不厌见阿玉还算有精神,就随便问了两句伤势,阿玉回答“还撑得住”,那旁阿楼就紧接着喊了一声:“门被人锁了!”
花不厌立刻跑上前推了推,门外传来金属撞击木板的声音,花不厌略微惊讶,“没想到岚姨靠不住。”
阿楼坐到桌子上,双脚一摇晃,铃铛跟着有节奏的响着,“遇上乱世,谁都靠不住。”
花不厌心想阿虎对付巷子里的莫疆军应该不成问题,只是这里需要保护的人太多,他怕光靠自己,会有些吃力,此刻门又被锁上了,为了缓解旁人紧张情绪,他玩笑道“倒也没事,起码这屋子里的人还都靠得住。”
沈费悠悠说了句:“不见得吧。”
花不厌看向沈费。
花凭烟擦了脸上泥灰,那被擦破皮的地方更加显眼,她放下巾帕抬起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费看了一眼花不厌,见花不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才望着阿玉说:“这位叫阿玉的小公子,敢问你为何身穿莫疆人的衣服?”
阿玉抬起头,没说话。
花凭烟上前护在阿玉身前,“穿莫疆人的衣服怎么了!那城里的莫疆人穿的还是我们楚凉的衣服呢!”
“这不就对了?”沈费将青玉笛放回腰间。
别人都没听懂,但花凭烟听出了沈费针对的意味,她也不管对方身份,嚷嚷道:“阿玉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最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这是我的命令,我让他穿的!”
沈费站起身,看着阿玉说:“方才阿厌背你回来,说你是装晕,他没说错。“
阿玉一笑,“我的确晕了会儿,后来听见你们的声音,怕影响你们,就干脆没动。”
“不,你装晕和我们无关。”沈费说:“你是怕莫疆那位将军看见你与我们有牵扯,会连累你。”
阿玉的笑凝住了。
“如果装晕,你或许还能解释成被我们打晕的。”沈费又看了一眼花不厌,见他凝眉思考,沈费继续说:“刚才阿厌问你,你来的时候此处是否已经是这样了,你回答‘来时便已经是这个模样了’,敢问阿玉公子,若是来时便已如此,你又怎知莫疆人是凭空出现的,还是打进来的?”
阿玉沉默了会儿,悄悄叹气。
他早知这里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沈位庸,没想到一时疏忽,还是叫他抓着漏洞,他摇了摇头,之前自己就输在沈费手里好几次了。
“你瞎说什么!”花凭烟指着花不厌说:“带我们来这里的可是这个人,沈世子想要庇护自己人,也不用乱冤枉我的人吧!”
“人在这里,都在里面呢!”屋外传来岚姨的声音,“一个都没跑,大人,您看看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屋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花不厌和阿楼立马走上前,花不厌护着身后的人,拔出腰间的狼头刀,这是之前阿虎顺来的,他颇有先见的拿了两柄来用,“阿楼保护好位庸。”
花凭烟四处找着躲藏的地方,想把阿玉藏起来,可屋子里连藏一只猫的地方都没有。
岚姨开着门锁,花不厌向后退了两步。
那门一开,一只穿着破旧布鞋的脚先伸了进来,这人被门槛拌了一下,踉跄跌进来,直接撞在花不厌身上,花不厌灵活地转动手腕,将刀转了个儿,刀柄对着跌进来的人。
“哎呦呦呦呦。”
一个老农模样的人扶着花不厌双臂,悠悠抬起头,望着花不厌摇头,发出“嘶”声。
老农站定身子,盯着里面的人依次瞧起来,看见沈费时睁大眼作了揖,接着看见花凭烟时,他夸张地一仰身子,往后猛退两步:“哎呦,可照卓你啦,花大小姐诶!”
这方言讲的让众人半懵。
花凭烟奇怪地问说:“你,你谁啊。”
老农立马跪地,恭敬道:“下官落羊知州刘守元,拜见花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