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幼青听着这对话,越听越兴奋,她好像抓住了一股风似的,觉得不可思议,敌军内部如此不齐心,真是天助孟生,在那一瞬,她有了一个想法,一个可以救出阿玉,又能帮顾己肆复国的想法。
穆幼青在帐中等了一会儿,就见花林山擦着手进来了,那块擦手的帕子上全是血,她强装镇定,笑了一笑,对花林山道:“将军看来都料理清楚了。”
花林山抬头见穆幼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胆量,他也回之一笑,道:“粮草也送过去了,这下沈姑娘该告诉我了吧?”
穆幼青做好了准备,她悠闲地扇着风,道:“抱歉了花将军,我说谎了。”
花林山擦手的动作一顿,眼神冷厉地看向穆幼青,他将帕子随手扔了,低头瞧了瞧手上残留的血印,压着怒意,问说:“那姑娘为何不继续圆谎?”
“因为我的真实身份,比‘沈费的姐姐’对将军更有利。”
花林山钻进一个洞,发现又有一个更大的洞,他自然愿意钻,如果提前折返,说不定会错过大鱼,但他被不能一直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让人觉得他很窝囊,花林山拔出腰间的狼头刀,放在桌子上,道:“有没有利,在我,如果我觉得无用,恐怕一会儿还是得见血。”
穆幼青看着那柄冰冷的弯刀,身体打了个哆嗦,直接说了出来:“我是当朝太子妃。”
花林山抬了抬眉,又眯起眼,“且不论这身份是真是假,太子妃的身份如何算是对我有利?”
“我不仅是太子妃,我还姓木。”穆幼青站起身,用折扇拨开桌上那柄弯刀,在花林山面前写了个“木”字,“花将军听说过贺国的木潇将军吧?我是木潇的女儿。”
花林山还没有反应过来,穆幼青绕到花林山身后,说道:“木家军当年也是名震天下,踏平了莫疆大半的土地,才让莫疆乖乖臣服贺国数十载,如今站在您面前的我,就是木家军的新统帅。”
花林山知道木潇当年莫名身亡,传言是被奸人所害,更传言那奸人就是陆安,他听出了些名堂,转过身道:“你是为了给你父亲复仇,才当上的太子妃?”
穆幼青默认道:“所以我和花将军可是一边的人,木家军可以做您的援军,不过不是现在,梨州还请您暂且别动。”
花林山道:“你刚才说你是沈施容,现在又说不是,我要如何相信你?”
“啪”一声,穆幼青将一块厚重的牌子按在桌子上,花林山垂眸一看,上面写着“东宫令”。
她早料到花林山会怀疑她的身份,幸好这东西她随身带着,“我还有比这更大的筹码,花将军与我合作绝不会吃亏。”
花林山显然是震惊了,虽然自己的令牌被沈费换了去,但能与楚凉太子做交易的人,恐怕不存在,眼前之人应该的确是太子妃,至于太子妃姓甚名谁,他叫人去查就能查出来。
花林山在莫疆其实没什么说话权,虽是主将,但都是被上头踩在脚下利用的蝼蚁,他的确有一件事想要做,而且需要援助,如今有了沈费的军粮再加上木家军,可说是如虎添翼,他选择相信穆幼青。
“刚才木姑娘说,梨州现在不能打,这是为何?”
穆幼青道:“因为孟生不是楚凉人,他是前朝太子的人,自然很容易被我们倒戈。”穆幼青故意用了“我们”,就是消除花林山的防备心,不过这句话纯粹是她瞎掰的,孟生是不是前朝太子的人,她并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有其他说辞可以用了。
“而且孟生实力不容小觑,他身边来了高人,我提醒将军,若是要硬打,那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花林山了?”花林山显然不满。
穆幼青意识到男人要面子,特别是上过战场的男人,她反应了一下,又道:“不是我小瞧将军,而是苗越部的兵可不如莫疆的兵,将军有再大神通,也不能变木人为铁人啊!”
穆幼青这句话说的没错,苗越部的兵他不熟悉,换了将领,将士们也会生疏,没有配合这仗也难打,所以他才不愿轻易出兵打梨州,因为这是必败之仗。
“那我也不能等这梨州来打我吧?”
“梨州怎么会打?”穆幼青不可思议道:“花将军,您看看梨州现在有多少难民,孟将军自顾不暇,如何部署出兵?将军不如趁此机会,转移阵地,先打别的地方,孟将军那交给我,我还需要他与木家军合作,这个需要些时间。”
花林山认真起来,听了穆幼青的建议,的确如果转移地方,会有更多的胜算,战场派兵布阵是非常临时的,他带兵去打其他地方,总比按兵不动闲着强,他有自己的思路,说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计策,上头也不会怪罪。
花林山知道穆幼青还有想法,于是问说:“依你之见,我该转去哪?”
穆幼青脑海里想到了刚才看的那张地图,她对花林山道:“凤城,打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