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可恶!!”
太后在寝宫中疯了似的推开桌上的东西,那翡翠镯,白玉簪连同最珍贵的紫脂一并掉落在地,镯子断成三截,散落在一地刚碎的白瓷片中。
“他赵归弈算什么东西!竟敢杀我儿,杀我孙!”太后脸色苍白,未施粉黛的脸,老态横秋。
“太后,您息怒,现下要紧的是把太子殿下召回来,国不可一日无主。”枯月收拾着地上的残局,还算平静道:“楚凉国需要您主持大局,您切不可急火攻心伤了身体。”
太后强压着怒火,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她倏地睁眼,血丝像狰狞的蛇,凄厉可怖。
“赵归弈。”太后压下哭腔,嗓音扯出干裂声,断断续续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去!给哀家去连池殿,把赵皇带来,哀家要赵归弈看着他父死!”
窗外电闪雷鸣,一只乌鸦被雷电击中,落在地上,焦黑冒烟,野猫撕扯嗓子,拖出长长一声哀怨,一闪身坠入湖中。
两日后——
天边亮色刚起,赵归弈就带着木家军和剩余的飞麟军来到了百岁坡。
莫疆王果然不会早到。
他等到日出东方,才见莫疆王的军队悠悠走来。
“小太子来的早啊,这最后一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赵归弈穿着银甲,那是孟生的,孟生上不了战场,他要替孟生亲手杀了莫疆王。
“少废话。”赵归弈怕生变故,只想早些结束,他扶着腰间长剑,道:“打仗用的是手,不是嘴。”
赵归弈抬手,想取的先机,正要发号施令,却听莫疆王道:“慢着!”
赵归弈手悬在空中,皱起眉。
“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晚辈,我与你打,太不公平。”莫疆王朝后挥手,笑着道:“我让我儿与你打。”
那莫疆二皇子打马向前,颇嚣张的扬起马鞭,指着赵归弈,道:“赵归弈,出来受死。”
赵归弈脑子极快转着,之前与二皇子曾有约定,不知对方这会儿是不认了,还是在演独角戏。
但莫疆王想要消耗赵归弈的心思显而易见,赵归弈身边的副将是刘今和阿虎,而莫疆王除了他儿子,还带着五名将帅,其中有他熟悉的面孔,每一个都不好对付。
且不说将领,就是军队,莫疆王也占了上风,不仅人数比赵归弈多上许多,对方配合默契,将帅是“手”,将士是“刀”,手起刀落,天衣无缝。
而赵归弈和木家军十分陌生,里面又融了飞麟军,他们分开都是洪水猛兽,这聚在一起,倒成了凝不起的烂泥。
赵归弈要赢,只有尽快摘了那莫疆王的人头。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那些副将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值得他动手,他不能被牵制住。
赵归弈的目标只有一个。
杀了莫疆王!
赵归弈眼神锋利盯着莫疆王,他抽出腰间佩剑,却听身后一个声音道:“这不巧了吗?我这刚好有一人,可与二皇子较量。”
赵归弈回身,惊讶道:“花冕?你何时跟来的?”
花子酌眼角一弯,“穆姑娘的请求,我不好不答应。”
赵归弈惊讶,他昨日在校场排兵布阵,操练了一天,晚上回府见穆幼青也刚回来,他还着急问穆幼青去哪了,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府里,甚至还责备阿虎,为什么不看好穆幼青。
原来她去找花子酌了。
“除了这小太子,没人配与我儿相较!”莫疆王中气十足,说的信誓旦旦,不容置疑。
花子酌手指摸了摸下巴,道:“是吗?那这位呢?”
说罢,一矮胖之人牵马上前,莫疆王和那二皇子见了,皆目瞪口呆,尤其二皇子,脸青一阵白一阵。
“大皇子!”一莫疆副将喊出声,“大皇子,您怎会帮着敌营打自家人!”
“放你娘的狗臭屁!”大皇子啐了一口,“你们何时把我当自家人过!老子受够了这窝囊气了,我今日不代表谁,就想在这用真功夫和老二一决高下!”
二皇子一听,死死捏紧缰绳。
这死胖子居然还活着,本以为他独自闯进楚凉皇宫,必是不能活着出来的。
“你想死在我手里,我今日就成全你!”二皇子不再管莫疆王的令,他打马狂奔,冲着大皇子杀过来。
莫疆王尚来不及阻止,就见两个儿子打了起来。
赵归弈有备而来!
“给我杀!将这小太子的瘦骷髅军给我狠狠踩碎!!”
莫疆王一声令下,莫疆铁骑浩浩荡荡,势如破竹。
赵归弈猛地打马向前,不置一词,身后将士却士气倍增,跟着他杀过去。
阿虎扬鞭,一鞭子扫翻五六人,他狂笑着,全身血液燃起来,打着头阵闯进莫疆军队中。
刘今一剑斩下一头颅,回身望向赵归弈那边,见赵归弈正和莫疆王交手,他调转马头,想要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