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还没来,空气已经越来越闷了。
察觉到餐桌上气氛的微妙失衡,蒋汶妤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这股气以后一定会发出去,只是不是现在。
“对了阿靳……”蒋汶妤稍作神伤片刻,又立即挂上标志性的笑容,“今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了,剧组那边临时开拍一个镜头,我得连夜赶过去。”
靳南方点点头。
唐糖用叉子叉起一口意面。
没有挽留,没有情绪的波动,靳南方甚至连一句关心也没有。
蒋汶妤讨厌在自己面前总是沉默的靳南方,她的手隐藏在桌子下面,美甲深深的扣进肉里,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次要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了靳南方的行程,死皮赖脸的要跟过来,估计靳南方也没有要带她来的意思。
蒋汶妤苦笑,“阿靳,你就不关心一下我吗?”
这句话说出来,空气愈加凝固。
唐糖觉得自己再继续坐在餐桌上听他们说话已经是一种失礼,于是她假装说自己吃饱了,就往楼上跑去。
靳南方看着唐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他身体往靠背上一倒,慢条斯理的擦起了自己的手,边擦边冷淡的回答,“蒋汶妤,我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言下之意,不用他明说她也懂。
至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蒋汶妤的眼泪冲破眼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然而她越是哭,靳南方就越是厌恶,他起身就走,留下蒋汶妤一个人在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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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咱能不受这委屈了吗?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名气,家境还这么好,何必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蒋汶妤的助理看不下去了,纵使靳南方再好,但有一点,明眼人都看的出他不喜欢小蒋姐。
蒋汶妤又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在他那个年纪,能有这么大的成绩,这么好的气质和长相,又家境优越至此的,全国就独独这么一个靳南方。
这么多年,她的目光一直追随在他的身上。
直到偶然的一天,她听到爸爸和妈妈闲聊的时候聊起他们以前和靳家的婚约。
蒋汶妤觉得这简直是上天给她准备的一个巨大的惊喜。
她软磨硬泡的叫爸妈重新暗示靳家,提起这门婚事,不惜以绝食相逼。
据说这件事再一次被提起的时候,是得到了靳南方的反对的。
但是蒋爸爸蒋妈妈也就蒋汶妤这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蒋汶妤要什么有什么,这既然是蒋汶妤亲眼看上的男人,他们拼了老命也要想办法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蒋父蒋母将手里核心技术的事作为底牌,靳远恒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蒋汶妤知道自己用的手段不光彩。
所以靳南方不愿意搭理她也是情理之中,她觉得只要自己努力,靳南方总有一天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别管那么多了,小清,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蒋汶妤把思绪抽了回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来日方长。
小清是跟着蒋汶妤最久的助理,最擅长察言观色,既然蒋汶妤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她也没有再继续深入讨论她说的这个话题。
“收拾好了,小蒋姐我们可以走了。“ 小清一共收拾了三个大的行李箱子,楼下保姆车已经在等了。
蒋汶妤点点头,司机上来帮他们搬东西,由于只有两只手,剩下的一个轻的箱子就由小清来搬。
小清提着箱子走在前面,蒋汶妤走在后面。
转角的时候正好碰上下楼拿东西穿着睡衣的唐糖。
小清看着唐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明明又不是靳家的亲戚,却死皮赖脸的住在靳家的别墅里。仗着自己还是学生长得又清纯,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的坏心眼子。
唐糖感受到了小清炙热的目光,稍微往旁边避了一避。
但小清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尤其是今天小蒋姐还哭了,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故意直接用行李箱将唐糖撞开,并且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很凶的说了声,“让开,靠边点不会啊。”
唐糖手上吃痛,整个人被大力推到一边。
雪白的手腕磕到了楼梯上面,一下就淤青了。
蒋汶妤面色复杂的看了唐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道个歉,但想起靳南方每次对唐糖的优待,蒋汶妤心里又觉得撞唐糖这么一下很痛快。
她咬了咬牙,半句话没说,最终还是跟着小清一起走了。
黑色的保姆车逐渐走远。
唐糖不停的揉自己的手腕,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淤青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复原了。
不过还好,伤的是左手,不耽误她读书习字。
她叹了口气,右手揉着手腕上楼休息。
正巧,刚一抬头,靳南方推门出来和她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