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害人留下的地理坐标,”他切换澳门葡京酒店2308房的监控截图,“法证人员在密室墙体夹层发现大量虐待工具。”
陈柏豪抓起辩方席的纸质报告,“异议!这些证据与本案指控的游艇会事件无关!”
“反对有效,”黄法官调出证据关联性算法,“请控方明确举证范围。”
裴仕哲向陪审团席倾斜身体,这个角度让他眼镜链上的微型摄像头正对杨启燊。
“那么让我们回到游艇会当晚,”他滑动全息屏时间轴,“1:24:03,被告做了个反常动作。”
画面中的杨启燊在林绮岚坠海后,突然蹲下擦拭甲板某处。裴仕哲启动光谱分析模式,暗红色荧光剂显示出两个字母:LW。
“这是林绮岚女士英文姓名的缩写,”裴仕哲将荧光样本与林绮岚故居提取的笔迹进行叠影比对,“被告试图销毁的,正是被害人用血指书写的指控。”
杨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十三岁那年撞见杨启燊在书房焚毁母亲日记,灰烬里也有同样的荧光反应。
“编故事谁不会?”杨启燊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划过玻璃,“那个疯女人自己跳下去,还要诬陷……”
“被告!”黄法官启动囚犯禁言程序,杨启燊的电子镣铐释放出次声波。他痛苦地佝偻身体时,腕间伪装的劳力士脱落,表盘日历永远停在“23”。
裴仕哲抓住时机放大表盘特写,“这块表经过改装,秒针每23秒颤动一次。”
他调出游艇会原始监控的元数据流,“在被害人坠海后的23分钟内,被告先后23次试图入侵监控系统。”
旁听席响起议论声。郭明德捏扁了杨枝甘露的塑料碗,糖水渗进《基本法》封面。
“反对!”陈柏豪的百合胸针因激动而歪斜,“这是毫无依据的……”
“恰恰相反,”裴仕哲启动量子计算机的模拟程序,“游艇会服务器在1:46分收到来自被告手机的23次访问请求,IP地址经过澳门葡京酒店的虚拟服务器跳转。”
全息屏上炸开密密麻麻的代码瀑布,最终定格在杨启燊的虹膜识别记录。
旁听席后排的财经记者突然举起相机——他们认出了这个曾出现在慈善晚宴的IP段。
杨晟感觉西装内袋的香水瓶在发烫。脑海里母亲的声音回响,母亲总说“23是我的幸运数字”,现在才明白这是林绮岚用二十年布下的复仇倒计时。
“综上,”裴仕哲关闭全息投影,“被告杨启燊的行为构成《侵害人身罪条例》第2条‘恶意致人死亡罪’,且符合第212条关于极端胁迫的加重情节。”
裴仕哲的指尖在量子计算机的触控板上轻点三下,法庭穹顶突然降下环形全息投影屏。荧蓝色的数据流如同银河倾泻,每个光点都是跨境交易的数字指纹。
“启动格密码学破解程序。”
他对着耳麦低语,量子比特的纠缠态在投影中具象化为蜂群。
旁听席的金融分析师们开始议论纷纷,这是瑞士银行最新的128位加密算法。
他身后的全息投影屏突然分裂成十八个区块,每个区块都跳动着不同货币符号——这是启荣集团二十年来的跨境资金图谱。
通过超导量子处理器生成10^15次/秒的密钥碰撞,AI将离散交易记录编织成三维拓扑网络,深红标记的资金支流直指澳门葡京酒店2308房。
“根据SWIFT国际结算系统追溯,”他的指尖划过港币区块,数字立即膨胀成三维模型,“被告杨启燊通过注册于开曼群岛的永晟贸易公司,在2018至2023年间转移资产23次。”
旁听席的金融记者们纷纷举起增强现实眼镜。在他们视界中,每个资金节点都延伸出蛛网般的黑线,最终汇聚成澳门葡京酒店的3D模型。
酒店2308房的窗户突然炸开,虚拟钞票如雪片倾泻而下。
“异议!”陈柏豪律师的百合胸针因剧烈喘息而颤动,“这些资金流动与本案指控的谋杀罪无关!”
“根据《公司条例》第XIIA部,”裴仕哲调出立法会最新修正案,“利用公司架构实施犯罪所得的转移,构成连续性犯罪行为。”
全息屏右下角亮起律政司的电子印章,黄法官的智能法袍自动检索相关条款。
陈柏豪:“虚拟货币转移与谋杀指控何干?”
裴仕哲看向他:“根据《有组织及严重罪行条例》第25条,赃款流动轨迹即犯罪铁证。”
黄法官:“异议驳回,继续。”
杨启燊的电子镣铐突然释放高压电弧,他在抽搐中嘶吼:“那瓷瓶是林绮岚送我的定情物!”
旁听席哗然,杨晟的指甲刺破掌心——母亲生前最恨青花瓷,曾说那釉色像凝固的血。
他盯着那些数据,他看见量子计算机正将资金流具象化为黑色巨蟒,蛇头咬住游艇会的三维模型——这正是母亲坠海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