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绾刚从研究所回来,将车倒进花店车库。自从和崔永梁撕破脸后,他经常找茬,今天他们一群人去聚餐,将一堆枯燥的数据丢给禾绾录入。“我们知道你不喜欢聚餐,那辛苦加加班。”
她到现在才回来,正好温生打电话给她,说年末了想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她答应约在明天上午,去阿妈家吃饭。
电话一挂,她心情好一些,想上二楼给自己做顿夜宵,结果“啊——!”的一声,在仓库里被一个黑影扑过。
她的背顶着仓库里的货物,两只强有力的手臂锢在她后腰,将她往怀里摁,力度大到像要捏碎她的骨头揉进身体里。男人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她被吻得昏天黑地,害怕得身躯发抖,“嘤……”地发出一声泣声。
“禾绾,是我。”强硬而滚烫的气息席卷重来。
她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推开他之后,长发甩在肩前,双腿发软,后退几步,摸住背后的纸箱后,抱着自己“嘤嘤……”哭起来。
“虞舜英!你……混蛋!”
“绾绾,对不起。”虞舜英过来抱住她,一把将她扛在肩头,扔在了办公室的小床上。里面还没来得及开灯,乌黑牢笼只有窗外路灯亮着光,照在办公室的地砖上青亮青亮的。禾绾刚支撑起上半身想去摸开关,被他一只手就压了下去。
窸窸窣窣衣衫落地声响。
“你疯了么?”黑暗里禾绾受惊过度,微微颤着嗓音。
她油亮亮的眼睛像某种玉石,让虞舜英想起今天打碎的那盏青光玉的光泽,又有点像琥珀酒杯的光亮感,总之,怎么着都美。
“不是说明天是你生日,我陪你过。不是要礼物吗?我送。”男性荷尔蒙的嗓音在黑夜里引诱她,一步步,一步步,然后,她捂着自己的脸哭泣,浑身颤抖不止,门甚至都没来得及关,只虚掩着,从缝隙里能看到黑压压的仓库。她的长发盖住整个腰身,被摊在了墙上。
他们简直像两只偷腥的猫,背着家长在混乱场景里胡作非为。不知疲倦的、疯狂的、少不更事的、有毁灭欲的爱.欲和性.欲席卷全身。
“刺激吗?这个生日礼物喜不喜欢。”虞舜英看了看表,正好深夜十二点过一分。
“生日快乐,绾绾。”
禾绾将蒙在眼上的花带扯下来,她刚洗完澡,虞舜英正替她吹着头发,浴室的光刺得她眨了眨眼,过了一两秒,她才“啊——!”的一声,发现他手上缠着纱带的伤,“你的手怎么了?虞舜英!”
“没事,你要心疼我,就替我吹吹。”
“你被人打了么?”禾绾将他的浸血的纱带拆开,发现他手背上全是伤痕。她纤纤十指轻轻捏着他的双手吹了吹气,想起楼下有药箱,准备下去拿。
虞舜英却拉住她,“别走。”
“我去拿纱带。”这个点花店早已打烊,整栋二层建筑里只有他们两个互相依偎着。
“让我抱着你,就不疼了,你别走,绾绾。”虞舜英从后拥着她,让她坐在他怀里,禾绾不愿意,转过身细细看他手,刚吹干的长发垂在肩侧,带着一股淡淡夹竹桃的香味。
“不行,刚刚沾了水,不处理会发炎的。”她的嗓音细细的,是极致的温柔,像夕阳细柳下湖面的水波,柔柔地泛着暖意。
虞舜英将她肩侧的发丝理一理,垂着眼看她,心想,小时候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温柔?她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得像一个女人的?错过禾绾的少女时期真是可惜。
他问:“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初中,高中?”
“没有。”禾绾还盯着他的伤口看,她不喜欢照相,只因为去一趟摄影馆挺贵的,她读初高中的时候,没钱买相机、手机,是以她压根没留下什么少女时期的照片。
虞舜英觉得可惜,突然心疼地抱紧了她,“绾绾,我们明天去照相馆。”
“去那干嘛?”
“少管,让你去你就去。”虞舜英狠命亲她一口,要抱他去睡觉。
禾绾“诶”了一声,赶紧摁住他的手,“你在这等我,不许动!”她指指他,虞舜英笑了笑,刚刚还觉得她温柔,现在又变得很凶狠,像会发威的猛兽幼崽。
“行——”他宠溺地笑一声,对她百依百顺。乖乖待在原地,目光跟随她从楼梯口下去,没一会儿就见她拎上来一个白色药箱。
“别动,疼吗?虞舜英?”她一点点给他上药,神情专注地给他绑纱带,他说不疼,她便亲他一口,问他怎么弄的?他眼里只看得到她,哪还管什么伤口,“揍别人揍的。”
“胡说。”禾绾在他每只手上都绑个漂亮的蝴蝶结,淡淡笑了一笑。
办公桌上点着一盏台灯,朴素的颜色,昏黄的光影,染得她的笑容满足又无奈,怕时间过得太快。今晚和梦一样,她决定以后每年都在今天过生日。
虞舜英搂着她挤在那张小床上睡觉,在禾绾睡着时,他用手机拍了一张她安稳睡在他怀里的照片,存进了相册。
早晨,两人拾掇一下,禾绾说她要去温生家吃饭,虞舜英非要跟去。
“你来干什么?你们又不认识。”
“蹭饭不行吗?那小子吃了你多少顿饭?我来蹭他一顿都不行?”
“你又不缺饭吃。”
“谁说我不缺?你才给我做了几顿饭?你给那个什么温生又做了多少顿?”他们两个在车里吵架,虞舜英替她系上安全带,问她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