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你帮我一下。”
全身镜前,动手能力极强的清纯男大,往自己脖子上套了个黑色塑料袋,防止掉落的碎发会钻进衣领子。
他已经把长发剪去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再修短一些,然后修剪一下发型。
秦岭目光凝滞,看到少年身上那个蠢兮兮的垃圾袋后,眸中闪过一种类似于‘震撼’的情绪。
当了近三十年的富家子弟,秦岭还真没见过这么……随意的剪头发方式。
就连他当年去当特种兵,活得最糙的那会,都没试过自己剪头发。
更别提帮别人剪了。
他动作迟疑,在左伊催促下接过了剪刀。
“你确定要我帮忙?”
左伊想也知道秦岭没什么经验,于是打开了某红色APP的‘男生超简单自己理发教程,有手就能学会!’帖子。
“喏,”他把手机递给秦岭,“跟着这上面的教程就好了。”
他又鼓励道:“很简单的!我以前经常帮我室友剪。”
“室友?”秦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关键词,“你以前住校?”
左伊微微垂下头,略长的刘海挡住了因为心虚而四处游移的眸子。
舔了舔干涩唇,“对……很久以前住过一会。”
幸好秦岭没有追问,看过教程后,男人心中大概有了谱。
微暖的指腹骤然落在了左伊的鬓角处,本还处于不安中的少年身子猛地绷紧,却发现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下巴。
温热的触感自两处传来,不经意间细微的摩挲,让专注紧绷的少年可以清晰感觉到男人指腹的薄茧,不算粗粝,却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只是极其轻微的触碰,就足以引起阵阵的酥麻。
淡淡的粉红攀上了少年白皙小巧的耳尖,就连脖颈处都沾染了几分不寻常的红。
男人将眼前人敏感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却不自觉泛出禁忌的愉悦感。
明知道不应该对这个人产生感觉,却又一次次不可控地会因为他的反应而感到欢愉。
秦岭心中唾弃自己。
他收敛了心神,捏着左伊的下巴让他脑袋转了转,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下他的头型跟脸型。
看着还挺专业。
男人剪下第一刀的时候,左伊心中的旖旎很快便随着‘咔嚓’声如潮水般退散。
【统子!!我突然好紧张,万一秦岭把我头发剪毁了怎么办?】
【你这么害怕还让他剪?说实在的,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了啊!出去找个专业的托尼老师不好吗?】
左伊欲哭无泪:【贫困大学生习惯了啊……出去剪多贵啊!!给室友五块钱,剪得又快又好!】
就是忘了现在他的室友是秦岭……
左伊紧张兮兮地死盯着镜子,生怕看漏秦岭的一个动作,就会把他剪成秃头。
一边还在脑内土拨鼠尖叫:【啊啊啊他这刀是不是剪太多了?卧槽!我不会被剪成狗啃刘海吧??】
秦岭脸色渐黑,似怒非怒地捏了一把左伊的脸,“不想剪毁就安静点。”
“啊?”左伊茫然,“我没说话啊。”
心里也安静点。秦岭心中默默道。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你心情都写脸上了。”
修长的手指在左伊脸上比划,“紧、张,都写脸上了。”
左伊白了他一眼,“那你剪好点。”
“想剪好点,你该找专业人士。”男人无情嘲讽,“不然发型师这个工种你以为是用来摆着当装饰的?”
左伊还在碎碎念吐槽着,见秦岭又拿起剪刀开始动作,马上死死闭上了嘴。
还用手在唇边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这下倒是连心音都安静了。
随着细碎的黑发一簇簇飘落,左伊总算告别了那头无比碍事的长发。
看着镜子里一头清爽短发的自己,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男人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剪完头发,生怕左伊又要开始瞎折腾,秦岭干脆一个电话叫来了专业的造型师。
左伊很快就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被送了出来。
秦岭找来的造型师审美极佳,替左伊再稍微修剪了一下发型,又给他做了个简单的造型,本来细碎挡着额头的刘海被捋起定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这会还是初秋,穿正装去家宴显得过分隆重,也热得慌。造型师干脆给他搭配了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装,白衬衫外搭一件杏色马甲毛衣,驼色的休闲长裤被挽起了一点裤脚,露出雪□□致的脚踝。
“怎么样?”左伊眨着圆眼,眼中带着几分期许地看向秦岭。
男人还算满意地点头,“不错。”
*
尽管左伊心里紧张,恨不得再临时出点什么事好延期今晚的饭局,但世事不能如愿,两人还是准时抵达了秦家老宅。
秦家老宅位处鹤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一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繁华之中,市中心寸金尺土的地带,奢靡的富人区硬是一片堪称森林的绿化带隔开了外头的喧闹。
穿过大片的林木,甚至还要路过一片花田,才能抵达秦家。
宛若城堡一般极具历史气息的别墅屹立在花田的终点处。
左伊不禁咋舌,“这要是用走的,从门口到你们家要走多久?”
秦岭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泛起一瞬的怀念,“半小时吧。”
“你怎么知道?”左伊好奇。
“小时候试过。”